曦华到了溪边。
盈冉正用法术戏弄着水中小鱼,他唇边挂着轻浅的笑意,眼睛低垂着,倒映着水光。
曦华问:“你可准备歇息?”
盈冉一惊,收了手,在衣摆上擦了擦指尖的水迹。“时间还早……”
曦华挑眉:“要继续玩鱼?”
盈冉握了握拳,没理会曦华的揶揄,直接问道:“曦华公子寻我可是有事?”
曦华走到盈冉身边,道:“我有意教你如何引导魔气,不知你愿不愿意学。”
盈冉呐呐几声,视线自曦华身上移开,落回水上,他犹疑许久,才道:“曦华公子可能不知,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
“我醒来之时原就茫然,知晓魔族不得在凡界逗留,就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该去魔界待着,可是这些日子过去,我又想,我日后是不是只能以魔族的身份活下去了。”盈冉喃喃道:“我还有想见的人,有想与他一同去看的地方……若我真的认了命,我……”
他看向曦华,却见曦华脸色十分难看,眼睛看着远处,满是痛苦。
“曦华公子?”盈冉唤道。
曦华缓缓呼出口气,唇角扯了扯,像是一个嘲讽的笑。
“天命不可违,”他对盈冉道:“与其彷徨不安举棋不定最后落得个难看的下场,还不如认了命,再来考虑日后你能做什么。”
盈冉疑惑看他。
曦华沉声道:“说得难听一些,殷公子若不认命接受自己已是个魔族的事实,日后下场,只有死,或者疯这两种可能。”
盈冉沉默。
曦华静守在他身侧,过了好一阵,才听盈冉说了句:“我明白了。”
此夜过后,曦华便常在事务忙完后寻时间教授盈冉一些法诀。时间一日日过去,队伍到了卫国边缘,曦华叫停了队伍,在边境小城驻扎了下来。
盈冉疑惑不已,犹豫着要不要去曦华处探探口风,曦华却率先来寻了他。
“我们要进入卫国。”
盈冉奇怪:“那为何迟迟不启程?”
曦华道:“卫国风习与别国不同,此处女子为尊,男子为卑,我们若如此进入国境,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盈冉眼睛瞪大了些,“女子为尊……?”
曦华颔首:“我要寻的那人藏在卫国皇宫,明日会有人来领我入宫,我不便带你前去,你需留在此处,等我回来。”
盈冉一听,便知曦华对他还有防备,不愿让他接触碧天印之事。
“可檀君说要我跟在你身边。”盈冉道。
曦华皱眉,“这……”
盈冉问:“我近日法术渐长,若你带着我,我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曦华审视他一番,丝毫不动心,“此事我会向檀君禀明,不必担心。”
盈冉在心里啧了一声。
曦华嘱咐过一些修行上的事,推门离去,盈冉左思右想,干脆拎了壶酒,去了后园。
他设下结界,冲正在修剪花草的老伯喊了一句:“过来。”
那老伯扶了抚头顶草帽,颤颤巍巍起了身。
盈冉道:“过来便是,无人会注意到此处动静。”
闻言,老伯立刻站直了身子,大步走到桌前,在盈冉对面坐了下来。
盈冉问:“曦华要去卫国皇宫走一趟寻人,承枭,你可知原因?”
扮作老伯模样的承枭一愣,仔细想了想,道:“魔界封界数年后,有一水妖自魔界劫走了魔尊,传言说,两人最后落脚之处,便是卫国。”
魔尊滕颐留了一盏魂灯在魔界,自他消失十年后,魂灯破灭,自此,再无人知晓水妖在何处,滕颐与碧天印又葬在了何处。
盈冉皱眉道:“莫非他要寻那水妖?”
承枭颔首:“不无可能,那水妖法力通天,莫说凡间,便是在魔界也无几人能与她抗衡。”
盈冉沉吟片刻。
曦华要寻之人必定不是凡人,不然曦华不至于如此忌惮。曦华提起那人时用了一个藏字,想来曦华也只是确定这人身在卫国皇宫,其他消息全然不知。
思索许久,盈冉示意承枭退下,自己也撤了结界,回了房间休息。
第二日,曦华刚出门,便见盈冉坐在楼下,拿着扇子细细看上面的字迹。
曦华下楼,问:“送行?”
盈冉摇头:“我想与你同行。”
曦华道:“不可能。”
盈冉搬出底牌:“我精通各种障眼法,你要寻之人不论是仙是魔,我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来。”
曦华嗤笑一声,“当真?”
盈冉道:“自然。”
曦华摇头。
盈冉直视着他,道:“曦华公子,你眼瞳颜色那样好看,为何要掩藏起来?”
曦华一愣,脸色微冷。
盈冉竖起扇子,指尖在画中红梅上一点。
曦华眼瞳微缩,手一抬,封了盈冉的声音。
“不许说。”盈冉脑中响起了曦华的话。
曦华站在原处,定定的看了盈冉许久,久得盈冉几乎觉得这人像要把自己吃下去一般。
自这层障眼法被施下后,唯有檀君一人,看穿了曦华的伪装。
如今又多了一个还不能熟练掌控魔力的盈冉。
曦华下意识的抵触有人提起自己的瞳色,抵触得浑身都在轻微发颤。
一想起来,就好像那人压在他身上伸出舌头舔舐他眼瞳时的触感又回来了。
黏腻,而恶心。
“好。”曦华突然道。“你随我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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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加班地狱,几乎没时间写文,土下座,等一月下旬后应该会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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