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是故意的。
盈冉脸颊动了动，似是在磨牙。他千辛万苦瞒住的身份，万万没想到竟被复朱如此轻易的揭了开去。
“盈冉殿下来此，也是为了碧天印？”
“……”
“前几日宫中有人来访，莫非是天帝陛下来看殿下？”
“……”
“妾身听闻殿下与陛下二人情谊深厚，莫非殿下想要碧天印，是想统一魔界为陛下分忧？”
“……”
盈冉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好不容易在曦华心中建立起的信任，复朱寥寥几句，几乎可以将之粉碎。
复朱朝前走了一步。
她问：“殿下不敢答，莫不是怕曦华魔君伤心？”
盈冉知晓这人是在故意激自己，索性不理她的问题，径直问：“你想要什么？”
复朱看他模样，胆子大了，反问：“殿下能给我什么？”
盈冉一掀下摆，双膝缓缓弯曲，竟在复朱面前跪了下去。
“我不过是个法力低微的魔族，哪有什么胆子奢望一统魔界，夫殷更是早对我失望，不愿再见我，如今我已给不起妖王什么珍惜之物，”盈冉朝曦华看去，眼神温柔，“但只要妖王肯放曦华一命，我什么都愿意做。”
复朱眼中兴味更甚。
她转身，轻移莲步行至桌边坐下，又拍了拍桌沿，道：“殿下还请来此坐下。”
盈冉朝曦华微点了点头，示意曦华不要担心，他走到复朱对面坐下，复朱推来一杯茶水，放在了他面前。
“普通茶水？”盈冉问。
复朱道：“不是。”
“有何效用？”
“殿下饮下之后，便会成为妾身的傀儡。”
曦华终于忍不住，嘶声说了句：“殷……殿下，慎重。”
盈冉回眼看了眼曦华，唇角翘起，眉间微皱着，分明为难，却还是朝着曦华笑了笑。
“自小到大，除夫殷外，曦华你是待我最好的人。”盈冉拿起茶杯，温声道，“我从前骗了你许多次，也瞒了你许多事，这杯茶，便当是我要赎罪罢。”
“殿下……”
“曦华。”盈冉神色逐渐平静，“多谢你多日来的照顾。”
说罢，他不舍的看了曦华最后一眼，茶杯抬起，轻启唇瓣，就要将茶饮下，复朱愉悦看着二人的模样，不料曦华周身竟突然凝出了数百根黑色细针，朝着复朱爆射而去。
复朱一翻身，袖摆一甩，挡去了大半黑针，一旁暴露在针雨之下的盈冉只觉身子一重，被人重重拉入怀中，几个旋转，便落在了宫门边。
曦华搂着盈冉的腰，另一手朝虚空一抓，取出了根黑红长鞭，接着用力一甩，震荡出巨大的魔力袭向了面色严峻的复朱。
盈冉吃了一惊，“曦华，你……”
曦华没有理会盈冉，他双眼满含怒火，脸色阴沉，好似随时会降下惊雷的暴雨天，手中长鞭亦携着怒气，挥出万千残影，所到之处爆裂声阵阵，没一阵，宫殿之中便没了几处完整地方。
复朱躲过漫天鞭影，双手朝上，地面炸裂，奔腾出巨大水柱，如巨龙俯冲之势，自殿顶直扑曦华而去。
曦华脚一踮，鞭子一转缠住殿外屋檐，抱着盈冉荡出了宫殿，下一秒复朱踏水而出时，殿外已没了两人身影。
盈冉被曦华抱在怀中疾驰许久，直到出了冀都五十里外，曦华才慢下脚步，将他放在了一棵树下。
盈冉看他如锅底一般黑的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曦华一屈膝，半跪在盈冉面前，一手掐了盈冉的脸，逼着他直视自己的双眼。
他咬着字音，一字一顿：“盈冉殿下？”
盈冉道：“不必如此唤我。”
曦华眼神复杂：“你当真瞒了我不少。”
盈冉苦笑：“个中苦衷，你自当可以想象。”
曦华眼中明灭不定，好似在再次相信与分道扬镳间徘徊犹疑，他仔细看着面前这张脸，当真像极了仙宫中的帝王。
怪不得他虽魔力浅薄，却会使许多厉害的招式，怪不得檀君不敢轻易动他。
怪不得自一开始，这人说的话，就没有几句真话。
可是，可是。
曦华用拇指擦了擦盈冉唇边的茶渍，眼中生出悲哀。
这人却真的愿意为他喝下毒药。
沉默良久，曦华问：“你喝了那杯茶？”
盈冉略带歉意：“我不知你已恢复了魔力，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喝了。”
曦华语气加重：“我问你是不是喝下了那杯茶？”
盈冉支吾道：“只喝了一点……然后便洒了。”
曦华咬了咬牙。
他十分想问问盈冉，为什么要为了他牺牲自己……是不是，有些对自己心动。
风吹过树林，树木摇曳之声渐起，好似淅淅小雨逐渐变成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分明如此浩大，却遮掩不住渐重的心跳声。
曦华抬起盈冉下颚，低下头，吻在了盈冉唇上。
盈冉眼睛微睁，划过几分讶然。
曦华将舌头伸入他口中，挑逗起盈冉安静的舌，那温热的舌尖扫过齿列，动作温柔而缱绻。
盈冉的呼吸慢慢变重。
未曾预料的，曦华的手被抓住了。
盈冉睁开眼，满含歉意的看着他，手不自觉的抓着曦华的手掌去触碰自己。
“这里……”
曦华略一迟疑，终是没有拒绝，盈冉紧紧闭着唇，随着曦华力道的大小而不均匀的喘着气，沾了泥土的衣裳被曦华一一脱下。
他舔咬着盈冉精致的锁骨，手自细腻的大腿上滑过。
“曦华。”盈冉忽然喊了声。
曦华抬眼看了他一眼，手指顿住。
虽只见过一面，但曦华却深深记得仙界之主身上那难以靠近的气息，还有那张好似千年不变的冷漠面容。
根固在心底的敬畏开始叫嚣，曦华看着盈冉那与天帝一模一样的脸，止步难以向前。
盈冉却在这时拦住了曦华的腰身，翻身将曦华压倒在了遍地的落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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