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再大一点，路能走得稳了，也学会奶声奶气地说话了，该被送到幼儿园读书了，柳淼淼竟开始不舍得起来。
那段时间谢灼人在剧组拍戏，柳淼淼想着孩子马上要上幼儿园了，虽说每天放学回家还能见到，但母女相处时间貌似就要被迫减少了。
然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说不定还得出国……没多久孩子就该长大嫁人了。
唉，分离的日子一天天靠近。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
这样想着，柳淼淼突然万分伤感起来，心里对这小麻烦精也不嫌弃了，看着她的眼里时常溢满老母亲的宠爱，以前怕她蛀牙不肯给她买的糖果，那天都买了好一大堆回来。
傍晚天色，柳淼淼惯例吃完饭带着小芯芯在小区花园散步。
她清楚认知自己大头虾的性格，怕出门一眨眼不小心把孩子搞丢，于是万无一失地上网淘了带孩子专用的牵引绳。
隔壁邻居遛狗，她遛孩子。
柳淼淼怀里抱着一堆糖果，温和地问：“嗯……我们小芯芯想先吃哪一种呢？”
小芯芯对母亲一系列反常举动还很懵，盯着她怀里五颜六色的糖果纠结许久，忽然抬头看她，奶声奶气地喊：“妈妈。”
柳淼淼露出慈母般和煦灿烂的笑容，柔柔地应：“嗯？怎么啦？”
小芯芯：“……”
小芯芯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果然不太对劲。
她妈可从来不会那么温柔地跟她说话。
小芯芯回想父母平时的相处模式，软软糯糯的小手伸过去抓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快速拆开包装纸塞进嘴巴，含糊不清地说：“妈妈，你是不是干坏事了？”
柳淼淼：？？？
柳淼淼莫名其妙道：“妈妈怎么干坏事了？”
小芯芯有理有据：“爸爸跟我说，你以前一干了坏事，你就对他特别好。”
柳淼淼：“……”
小芯芯迟疑地看着那袋子糖果，更加确定道：“你对我这么好，你肯定干坏事了。”
柳淼淼：“……”
这个小鬼头！
把她这样一个积极向上阳光开朗肤白貌美温和可亲，心中常年充盈着宽广慈爱的老母亲的地位置于何处！
她就不该给这小鬼头一点儿阳光，一给她就得灿烂。
柳淼淼一下子敛了笑，从慈母变成了一只大老虎。
柳淼淼肃起脸，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娃，凉凉道：“谢芯，你给我过来。”
小芯芯：“……”
小芯芯被吓坏，她扁扁嘴，呜哇一声往外跑：“妈妈好凶，我要去找爸爸！”
柳淼淼手腕一动，拎着牵引绳把她遛回来，凉呵：“你爸爸最近在外面拍戏，救不了你。”
回到家，小芯芯趁柳淼淼洗澡空隙，抱着电话开始跟爸爸视频告状。
小女孩委屈巴巴的，水光在眼眶里打转：“爸爸，妈妈今天又凶我。”
谢灼在视频那头，眉眼带笑，“嗯？妈妈怎么凶你了？”
小芯芯扁着嘴，努力回想了一下。柳淼淼言语上似乎也没有凶她，就是妈妈长得太过好看，眉眼攻击性太强，不笑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感觉她是在生气。
这样一想，小芯芯觉得其实从小妈妈挺疼爱她的，有时候爸爸不在家，她睡不着的时候妈妈会陪她一起看恐怖片，她哭闹了妈妈就会脱下自己身上的Fendi皮草把她裹起来，往她脖子上扎一条Hermès丝巾，然后再往她怀里塞一只Louis Vuitton的钱包，用人民币的温暖和爱深深包围着她。
妈妈偶尔也会学爸爸那样唱歌哄她睡觉——但小芯芯并不太喜欢听妈妈唱歌。妈妈唱歌不太好听。
柳淼淼推门进来，看见小芯芯偷了自己手机和谢灼通话。
她快步走过去抽出手机，双眸微眯，威胁地道：“小告状精。”
小芯芯吓得一骨碌滚上床，钻进棉被里，只剩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露在外面打量她。
谢灼在视频那头笑问：“你今天又凶她了？”
柳淼淼做着护肤，把手机放到一旁架子上，边跟他视频道：“哪有，我今天买了好多好吃的给她。”
说着，柳淼淼想起什么，愤愤地道：“你平时都怎么教育你女儿的，跟我说话没大没小的，居然还质疑我是不是干坏事了。”
谢灼耸耸肩：“她太像你，从小就是个小机灵鬼。”
小芯芯听见了，得意洋洋地冲柳淼淼吐吐舌头。
柳淼淼瞪她一眼，咬牙切齿道：“我那么多优点，就没遗传点好的。鬼灵精怪。”
谢灼笑着。
算了算了，柳淼淼觉得自己肯定是遭报应了。以前作得太多，现在注定要被孩子治治。
挂断电话，柳淼淼坐到床上，拍拍自己身边位置道：“过来。”
小芯芯蜷在被子里没动。
柳淼淼重复一遍：“过来啊。”
小芯芯缩了缩脑袋，不敢违背母上大人的命令。慢吞吞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手脚并用爬到妈妈身边，跪坐着，一脸乖巧。
柳淼淼刚要开口，小孩子快她一步，肉乎乎的爪子拍她心口上，仿佛是安抚，奶声奶气地撒娇道：“妈妈，你不要生气。”
柳淼淼挑眉，“怎么，这下怕被打屁股了？晚了。”
小芯芯摇摇头，真诚地说：“妈妈那么漂亮，生气就不好看了。”
柳淼淼呵道：“这么会哄人，这话也是你爸爸教你的？”
小芯芯一脸认真：“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顿了顿，小芯芯又认真补充道，“爸爸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七窍玲珑彩虹屁吹的，柳淼淼顿时心花怒放起来，一时又把下午这小鬼头污蔑她干坏事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柳淼淼眸光重新盈满了老母亲的慈爱，把孩子抱在怀里，温柔似水地道：“快十点了，爸爸说小孩子不能做夜猫子，妈妈给你唱首歌，我们就睡觉觉好不好呀？”
小芯芯摇摇头：“不好。”
柳淼淼温声：“为什么不好呢？爸爸不也经常唱歌哄你睡觉吗？”
小芯芯说：“可是爸爸唱歌好听。”
柳淼淼：“妈妈唱歌也好听的呀。”
“……”
小芯芯迟疑了下，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小脑袋瓜认真在思索些什么，然后软软地开口唤：“妈妈。”
“嗯？”
“外公跟我说，爸爸以前受伤昏迷过，是真的吗？”
“真的呀。”
“那……”小芯芯咽下一口唾沫，忐忑道，“外公说爸爸是因为听了你的歌声，所以活生生被吓醒的，也是真的吗？”
柳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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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我爸和我老公这俩男人怎么带的孩子？？？我这老母亲不要面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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