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无天冷冷地盯着那名黑衣人，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
“为什么偷袭我？”
在大约三米之外站定，他冷声问道。
那人并未回答，目光频频看向那名已经被何无天击杀的人。
他的眼中透露着一种渴望。
渴望这世界能有奇迹。
发生在他和他的同伴身上的那种奇迹。
此时，何无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两天，他的妹妹何青凤曾经跟他说过何家目前的处境。
她说有几个平民家族里出了些天赋还不错的后生。
那群小子，打算来挑战何家的寒门地位。
以便取而代之。
不仅如此。
那几个平民家族的背后，还有摩罗镇陈姓与赵姓两大贵族的支持。
所以，何家为了自保，才迫不得己选择依附在贵族李家之下，成为他们众多附属家族中的一个。
一念及此，何无天已经想到了个大概。
想来，这两个黑衣人，正是与那几个平民家族有关……
“你不说也可以，老子有一百种方法能够让你开口。”
“我以我的节操向你保证，你一定会品尝到这世间最痛苦的滋味。”
他一边说着，一边拾起脚边的断刀，并缓缓走向对方。
那人看到何无天提着明晃晃的刀走向自己，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往后挪动身体。
但他伤得不轻，动作看上去十分艰难。
何无天来到他的身前，手中断刀竖着向下，对着他的小腿划了一刀。
那人倒是挺能忍。
一开始时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何无天的手一松一扭，往下一按。
只听得对方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还以为你有多硬汉。”
何无天若无其事地将刀拔出，重新提起。
“哦，你流血了？”
他一脚踏在对方的伤口之上。
同时，再一次冷声问道。
“我再问一次。”
“你叫什么？来自哪里？”
“还有，为什么暗杀我？”
一边说着，他的脚一边持续发力。
对方吃痛，立即又发出痛苦的惨嚎声。
这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些不忍。
但何无天知道，他不能对这家伙仁慈！
刚才对方出手的时候，是冲着要自己的命来的！
若不是自己之前误打误撞，修炼出了那种会自主进行防御的神秘能量防护罩。
这家伙劈出来的那一刀，已经足够让自己重伤甚至死亡了！
对敌人仁慈，是一种极度不负责任的，傻X行为！
“啊……别！别踩了！我姓何！敲你吗的……别踩了！”
那人疯狂地嘶吼，眼泪哗哗而下。
“姓何？”
“耍我是么？”
何无天微微一怔，脚下更加用力！
那人顿时又再次痛苦大叫。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是河西的平民！我没有骗你……啊……”
“我们因为和你们家族同姓，所以才选择你们当做挑战的目标，啊——求求你……求求，求求别踩了，疼……”
那人带着哭腔不断哀求道。
“你们怎么知道老子在这里？”
何无天并未就此放过他，继续问道。
同时心中暗想自己果然猜对了。
这两个家伙，正是打算挑战何家地位的平民子弟。
“我，我们并不知道你在这里……只是提前侦查……以便摸清楚你们所有人的生活习惯。我们是打算抓你们家族落单的后生……一点点减少你们的有生力量……”
“只是……只是碰巧在这里遇到你而已……”
他看上去已经彻底崩溃了，痛哭流涕，涕泗横流。
“这么说，这只是一个意外咯？”
何无天脚上继续用力。
这回，那人的叫声没有那么凄惨了。
失血与剧痛，似乎已经使他开始感到麻木。
突然，他剧烈地咳嗽两声。
“是……是意外。”
他的声音变得微弱了一些，说话开始变得有些艰难。
说话间，又咳嗽几声，咳出两口鲜血。
何无天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终于收回了脚。
“你们总共有多少人？还有什么对付我们的计划？”
他冷声问道。
那人没有立即回答，气息越来越弱。
忽然，他诡异地笑了笑。
何无天眼神一眯，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咳咳……”
那人又是诡异一笑，再次咳出两口鲜血。
“我……你刚才，打了……打了我两拳……”
“那两拳……使……用的，是……武技……吧？”
“真……真厉害……”
“我们，我们……没……想到……”
“你……你们的后……生，竟然有灵……灵武境……强，强者……”
“寒……寒门……寒门……”
“呵……呵……我还不想死……”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忽然脖子一歪，身体软了下去。
何无天眼神一眯，俯下身查看了一下。
发现对方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并没有死。
不过看他的样子，如果得不到救治的话，应该也是活不了了。
毕竟刚才从正面结结实实地挨了自己两记九玄崩。
附带了玄力的武技攻击，可不是开玩笑的。
连数百斤的巨石都能轻易轰碎。
更何况是轰在人的身上。
这人挨了两下还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可以给他竖个大拇指了。
何无天揭开对方的面罩。
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面目。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青年。
放在人群之中，属于最不起眼的那一类。
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黝黑的皮肤。
和所有其他平民子弟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的实力比何雷要强上一些。
应该是刚刚突破到凡武境九阶。
平民子弟。
既没有任何修炼资源，也没有学习任何武技功法。
能够凭自身实力达到如此境界。
除了自身天赋的原因之外，不知他们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看着对方的脸，何无天面无表情。
底层。
这是一个带着血与泪与悲的词语。
很多人提到这个词语。
除了同情，联想到更多的是麻木和绝望。
如果没有奇迹，他们注定永世不得翻身。
他微微摇了摇头。
“你们或许优秀。”
“但可惜了……”
“你们不该把我当成目标的。”
“顺便再说一句，我还没踏入灵武境。”
他淡淡说完，缓缓转身。
大约走出五六米之后，将手中的断刀随手往后一抛。
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然后是闷哼。
“就此解脱吧。”
“这世界，对你们来说，太残酷了。”
“轰——”
“轰轰——”
连续不断的闷响，在路边的山坡上传来。
不一会儿，何无天便利用九玄崩挖出了两个大坑。
两世为人。
即便拥有无敌的金手指。
对何无天来说，那些默默无闻，苦苦挣扎努力，想要反抗和改变自身命运的人，也值得这份尊重。
他将那两具尸体葬下。
随后，跃上山坡。
不一会儿。
便扛着一块巨石重新回到路上。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沿着道路，奔跑起来。
越跑越快。
因为，他还得继续变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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