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黑狈从空中跳进猪圈,刚好落在我的母猪的背上,一口就咬住了母猪的耳朵,使劲一拧,母猪就改变了方向,猪头朝着篱笆墙了。母猪发出尖嚎声,遗憾的是我没有办法去救它。黑狈待母猪大方向正确后,尾巴像根鞭子一样抽打着猪屁股。我的可怜的母猪———唉———真是头十足的蠢猪,一头向篱笆墙撞去。它大概以为冲破篱笆墙就可以逃命了,殊不知正中了黑狈的圈套。母猪发猪瘟似的,脑子笨得像只木瓜,力气倒大得像牛,只听得“哗啦”一声响,竹篱笆被撞开一个豁口。我的母猪满头满脸都是血,眼皮上还钉了两根仙人掌的刺,而黑狈却因为躲在母猪的背后,安然无恙。我的母猪变成了披荆斩棘的开路先锋,变成了质地优良的挡箭牌!
我算是懂得了什么叫“互相勾结,狼狈为奸”。母猪出了猪圈,背上有黑狈叼着猪耳朵掌握方向,后面有黄狼用咬屁股的办法拼命驱赶,虽然满心不愿意,也不得不跟着它们钻进荒草掩映的箐沟里去了。
布郎山上发现了狈的消息不胫而走,惊动了省动物研究所,派了个姓孙的研究员下来,组织曼广弄寨全体猎人和猎狗,上山围剿。我也参加了狩猎队。我们在山上整整搜了半个月,最后在臭水塘旁找到了黄狼和黑狈。
一声呼哨,二十多条猎狗像拉开的一张网,冲下山坡,向黄狼和黑狈罩了过去。
我真正体会到了“狼狈不堪”、“狼狈逃窜”、“狼狈极了”、“实在太狼狈了”这些成语和日常用语的生动性与准确性。
我站在小山顶上用望远镜看,黄狼驮着黑狈,颠颠地在前面逃,狗群在后面拼命追。狼和训练有素的猎狗奔跑速度差不多快,但此刻黄狼驮着黑狈,情况就不一样了,好比一个是负重在跑,一个是轻装在跑。黄狼的速度明显比不过猎狗,彼此的距离越来越短。不一会儿,狗群离黄狼和黑狈只有二十几米远了。
这时,黄狼冲下一个约七十五度的陡坎,大约是想用走险道的办法甩脱粘在屁股后面的讨厌的狗群。狼由于经常要捕捉岩羊、斑羚之类善于在悬崖峭壁上攀缘行走的动物,练就了非常过硬的下陡坎的本领,能轻盈地从几丈高的陡坎上跳下去,稳稳地落到下面平坦的岩石上,不停顿地又往下跳。而狗在这方面就要差一大截,在陡坎面前往往畏缩不前,左右环顾,挑选容易落脚的地段,试探两三次,才敢跳下陡坎。现在黄狼冲下去的陡坎约有十来丈深,足够狗们磨蹭一阵子的了。我担心这条陡坎会让黄狼和黑狈逃之夭夭;可我很快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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