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盯着程了看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就去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也没给程了配摄像师,程了自己去器材组借了一个DV,来不及回家收拾衣物,打车去了机场。
小齐在机场门口等着她,将手里的行李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盛先生的衣服,每天换一件,我准备了十天的,最里面那套是Rubinacci的西装,比赛时候就穿这套。盛先生不吃芥末、葱和蒜,也不喜欢香菜的味道,点餐的时候你注意这些忌口,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给他留一盏床前灯,盛先生在全黑的环境中睡不好。”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小齐从随身包里掏出一本书,“这是《道德经》,盛先生在对弈之前喜欢翻一遍。”
程了有点儿蒙,她记得来之前小齐说的是盛先生接受她的采访啊,这么一堆东西是什么意思?
“我老家有事,马上要坐飞机回广州,盛先生就交给你了,你随时跟我电话联系啊。”小齐反复交代了几遍,冲进了机场。
程了只好拖着行李进了机场大厅,先用身份证取了机票,根据航班信息,找到了盛景初的候机位置。
他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明明别的位置都挤满了,只他那一排空空落落,最边上的位置坐了位大叔,大叔不自然地往外挪了又挪,看到前一排空出了位置,赶紧换了过去。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明明室外温度38℃,室内温度也不低于25℃,他周围的空气却冷到0℃以下。
言晓不止一次跟程了抱怨:“盛景初这个人太不好接触,眼睛一扫,我冷得浑身直抖。”
程了将行李拖过去,拿着纸巾擦汗。
“盛先生啊,我严肃建议你好好管管你们家小齐,这么远,我拖得手都快折了。他不会把原子弹放行李包里了吧?这也太沉了。”
盛景初抬起头看着她,他的瞳彩远比普通人要深,像初生婴儿的眼睛一样,融入了化不开的墨色。
难怪言晓会觉得冷,程了也觉得周身清凉。
盛景初的目光落在她的衣领处,那里绣了根胡萝卜,衬衫的样式简单,边角处透着点儿小心思,充满了想象力。
她好像特别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昨天的小狐狸,今天的胡萝卜。
他的视线往上调了调,她把刘海儿梳到了后面,马尾扎得高高的,露出了光洁白嫩的一张脸,可能走得太急,双颊透着点儿粉,阳光一扫,甚至能看到细细的绒毛,像五月里刚上市的桃子。
收回视线,他的语速是一贯的不急不缓:“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程了在嘴里嘟囔着:“那我也得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啊。”
“你可以先给小齐打电话,让他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
程了沉默了片刻,她真傻,真的!
盛景初拿出一支碳素笔,向程了伸出手:“你的手。”
程了伸过去,他握着她的手腕,在她的掌心写下一串数字。
他的体温微凉,指腹软得不可思议,笔珠在掌心滑动,痒得程了直缩手。
写完,他交代程了:“我的电话号码。”
你可以直接念给我听的,再不济也可以用我的手机输一下,这大庭广众的……
程了做贼心虚地瞅了瞅四周,将那串数字输进了电话簿里,名字一栏犹豫了一下,直接打了BBK,babyking的缩写。
输完,程了还是给盛景初拨了一个电话:“我的。”
盛景初按断:“我知道。”
那什么,你知道我的号码,给我打一个我存上不就行了吗?
程了一下一下地啜着牙花子。
“你不高兴吗?”
盛景初分辨着她的情绪,他可以用9秒还原魔方,却捉摸不出一个表情的含义。
当然,他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毕竟大部分人悲伤也好,开心也罢,跟他没有直接的关系。
程了赶紧解释了一句:“其实也没……”
盛景初将手递过来,摊开,掌心多了块水果糖。
“吃糖。”
程了接过糖,她其实真的没生气,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手腕上还残存着他的手指触碰后的烧灼感,程了不自觉地攥了攥拳。
她剥开糖纸放到嘴里,忍不住跟他开了个玩笑。
“这回是什么柚?How old are柚?”
这是个笑话,“How are you”翻译成“怎么是你”,“How old are you”翻译成“怎么老是你”。
盛景初不知道她的笑从何来,只是朦胧地觉得,她吃了糖,心情果然变好了。
江城到杭州,飞机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航程。
程了在飞机上简单地做了个采访大纲,这个本子上搜集了跟盛景初有关的一切信息,几张剪报和手抄的资料。
盛景初不是江城人,因为从小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被解寒洲带在身边学棋。
在盛景初十六岁那年,解寒洲与盛景初签订了一项师徒协议,盛景初要把国际比赛奖金的三成分给老师。奖金是专业棋手最大的收入来源,虽然最后盛景初签署了协议,但有媒体传言,两人因此决裂。
盛景初正在闭目沉思,他思考的时候,外界的一切信息都被屏蔽,听不到声音,闻不到味道,甚至感受不到冷暖。
程了悄悄地看了他一眼。
据说盛景初是孤儿,和师父形同陌路,与师弟曹熹和的关系似乎也不太好,微博甚至都没有互相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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