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默了一阵子,许至君才说话:“我这个人不太善于交际,这么多年来朋友也就那么几个发小,如果我的态度让你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我向你道歉。”
说到这里,唐熙站住了,许至君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许至君,坦白讲,我的性格是有一点儿……别人说的那种……清高,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男生都追得到的。我也讲不清楚是为什么,总觉得跟你待在一起很自在,也愿意跟你待在一起,当然,我希望你也有同样的感觉。”
唐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换了一副面孔,跟在他妈妈面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样子相差甚远,这个时候她是骄傲的,笃定的,直抒心意,丝毫不拐弯抹角。
许至君显然有些招架不住,自从和落薰分手之后他仿佛过上了独行僧的生活,身边就再没有女生出没,现在突然一下子来了唐熙这么个说话不留余地的家伙,他都有点儿慌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妈妈太过于刻意了,其实你没必要顺着她,叫你十次你来两三次就够了,要不然宠坏了她很麻烦的。”
“麻烦?我一点儿都不觉得麻烦,只要你别觉得我麻烦就行了。”唐熙的脸上绽放出犹如夏季花朵般的笑靥。
“呵呵—我……我没有……没有那个意思。”在这场对峙中,许至君完败。
似乎从那天开始,他们之间原本很混沌的东西都变得豁然开朗了,唐熙丝毫不介意把许至君介绍给她的朋友们认识,在别人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眼神里,她也总是一脸坦荡。
她甚至更频繁地出入他家,跟他妈妈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其实唐熙不是个讨厌的女孩子,跟她接触得多了,许至君对她也有了新的认识。
但是不是那么回事,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就是一直在避免把那个问题搬到台面上来。
他想过了,实在不行,就坦白说自己心里还有个人。
有个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人。
被误解为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我,在抵达拉萨之后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这座传说中能洗涤灵魂的城市。
我住在位于朵森格北路的平措青旅,据说这是整个拉萨规模最大的青年旅社,有两栋楼,新楼那边的餐厅可以直接眺望到位于不远处的北京东路上的布达拉宫。
看得出这楼房有些历史了,墙壁上到处都是黄黄白白的斑驳痕迹,隐约能嗅出陈旧的气息,但令人惊叹的是每一面墙壁上都写满了字,画满了画,包括天花板上也有,真是想不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站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看了好几分钟,都是曾经住在这间房里的旅人留下的,我一路看过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句让我顷刻之间,有些失神的句子:你的心里可以住任何人,就是不要我住在里面。
这里曾经有多少故事?萍水相逢,莫逆之交,擦肩而过,咫尺天涯。
才看了一会儿,我的肚子就咕咕地响了。
好吧,那就去新楼那边的餐厅吃饭吧。
我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点了一份菜单上标价最便宜的蛋炒饭,出乎我的意料,蛋炒饭的分量很足味道也不错,八块钱的价格的确很划算。
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女孩儿要了一碗牛肉面,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往碗里添盐,我不禁为自己的明智选择感到骄傲!
刚扒了两口饭,手机就振动起来,我原本以为又是康婕那个神经病要向我汇报许至君的新恋情,怒气冲冲的我摁开一看,居然是陆知遥!
他问我到了没有,感觉怎么样。
我饭都顾不上吃了,手忙脚乱地回信息,生怕耽误一分钟:平安抵达,放心吧,一切都好。这里的天好蓝啊!
发完之后我都为自己的毫无创意感到羞愧!我平时不是伶牙俐齿挺会说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就编不出几句“这里的天空蓝得就像倒悬的海水”这种文艺腔的句子呢!
这里的天好蓝啊!跟小学生的作文似的,亏我说得出口!
他很快就回我短信了:你自己先到处逛逛,好好儿等着。
看着那条信息,我心里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所填满了,很轻盈,很温柔,很空灵。
可是紧接着我又小人之心了:喂,你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吧?
什么叫欠抽啊,我这种人就叫欠抽,果然,我的质疑惹怒了他:我日!我是那种人吗?
见过陆知遥的人都知道他气场超强,这不,我看着那条短信都恨不得对着手机跪下,请求他原谅我的口无遮拦!
“我错了!您是有情有义说一不二的大爷!”我就是这么没骨气。
但其实,我没有把握。
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会如期而至,履行他对我应允的一切。我做好了他不来见我,甚至交代都不给一个就彻底消失的准备。
在某些事情上,我始终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但在很久之后,素然姐告诉我,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就是身为悲观主义者,依然可以对人生中的某些美好报以希望和梦想。
整个下午,我都在布达拉宫门口呆呆地坐着,耳朵里塞着耳机,没有要跟任何人说话的欲望。
对此刻的我来说,时间的流逝是无意义的,我乐意就这样荒废着时间,享受半天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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