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晴
罗刹姑娘回芭蕉洞的第三天,想她。
正月十一晴
按道理来说,执金吾正月不办事。
所以李靖大一早借着拜年的噱头,一脸不爽地来了我火焰山——
唔,其实他没必要摆出这么一副臭脸来暗示我他很不爽。
从他踹门进来的这个动作,我就知道他很生气了。
好在,只有李靖一个人过来的——那么,看来一切都可以商量。
我赶紧请他进了房间,然后只让避水和八荒作陪。
“老牛啊,你知道为啥执金吾正月不办事吗?”李靖客套了几句后直奔主题:“一来是正月图个吉利,不想见血;二来,因为吧,被执金吾在正月办了事的人,都没了。”
我抖抖耳朵,歪歪脑袋:“没听懂……过年好啊李靖。”
“你装什么糊涂!”李靖砸了一把桌子,怒气冲天。
我赶紧给旁边的避水使了一个眼色。
避水耸肩,出去转了一圈,领着那个满脸鼻涕的小孩走进了房间。
李靖看了看这个孩子,然后猛然眉头一皱:“一个凡人啊……他在这里做什么。”
言外之意,火焰山妖气浓烈,一般凡人根本不能呼吸,否则不到一个时辰肺泡子都要灼烧成重伤。
“他叫除夕,我们火焰山的新门徒。”避水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旁的八荒拍拍除夕的肩膀,指了指白胡子的李靖,说:“赶紧啊,说爷爷过年好。”
除夕眨巴眨巴眼睛,作了个揖,对李靖说道:“爷爷过年好。”
然后我们一家子老老小小,就可怜巴巴地看着李靖。
李靖愣了愣,然后瞪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朝怀里摸去。摸了半天,李靖支吾一句“没带什么碎银子……”
“银票也行啊。”八荒说道,然后再次拍了拍除夕的肩膀。
除夕说:“爷爷过年好。”
一封红包,递到了除夕手里。
我能看得出李靖的手在颤抖。
李靖摸了摸除夕的头,说:“乖……你出去玩吧。大人们说正事。”
院子里,狼鸣早就摇着尾巴等着除夕了。
等除夕走出去,李靖重新坐好。
“来吧。”我让八荒给客人倒了杯茶:“咱们说正事。”
“孙大丰……”李靖开口说道。
“不认识。”我即刻回答。
李靖顿了顿,然后说:“孙大丰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他在给我李家炼药……这几年间,颇有些功德。”
我笑了几声:“拿活人炼药,倒是功德?再者说……李家的人既然吃这种丹药,还不如生啖人肉来得痛快。”
李靖一时语塞,想了半天,拍了桌子:“不打自招!你看,你果然认识孙大丰!”
我一慌——哎呀妈呀李靖老儿你果然狡猾,竟然能够抓住我言语的纰漏!
完了完了……是不是这个时候承认了比较好……
避水给我倒了杯茶:“我们不认识孙大丰;不过他作恶多端,恶名在外,总也能听得附近百姓求神拜佛,恳请上天收了这个妖孽——说起来,这个孙大丰怎么了?”
一番话,滴水不漏。
李靖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避水,说:“孙大丰死了。”
避水面无表情的点头,然后看了看八荒。
八荒恍然大悟:“哦……不愧是执金吾大当家!果然啊,李家闻听民意……正月未出,孙大丰就死了。没错,执金吾正月不办事;办事的结果,就是谁也不知道。大当家,豪迈!”
李靖搔搔头,皱着眉看着我们三个:“合着,这事儿你们打算推给李家?我告诉你们,孙大丰在李家还是有一席之地的,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我耸耸肩,陪了一个笑脸:“李靖,咱们认识多少年了都……真要是大事,今天绝不会是你一个人来我这里喝茶了。你就别在这里吓唬我们了。”
李靖笑了,然后摊开了手掌——玲珑塔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在这一片光明之中,分明有数个身影不断闪动。
避水和八荒各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撤了半步。
“事情大不大,得看咱们怎么谈。”李靖捧着宝塔,气势和刚才全然不可同日而语:“谈得好,便是我来火焰山拜年做客;谈得不好,便是全体执金吾来这里办事了。既然是正月,既然是办事,那么结果只有一个……”
门被人打开了——是三路莽撞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浑身奓毛的狼鸣。
狼鸣的尾巴耸上了天,显得极其紧张。
“大哥,有好几十股杀气——”三路刚刚开口汇报,就看到了李靖手中的宝塔。
“没规矩。”避水咬咬嘴唇,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朝着三路就是一脚:“退下!”
三路被踹飞了几丈远,却也听到了避水的低声嘱咐:带狼鸣和除夕先下山。
李靖根本没转身去看门口,只是抬手一挥——巨大的真气罩子从天而降,罩住了我火焰山的一草一木。
“说过了,执金吾正月不办事。”李靖的语气,阴森不已:“既然要办事,那就一个都不能走。”
这幅面孔的李靖,我几乎没有见过。
但是我自己也很意外,我一点都不紧张。
我卸了力气,向后仰了仰身子:“说吧,你想怎么聊?”
“为何要杀孙大丰?”李靖身子向前倾了倾:“我只要这个答案……”
牛魔王啊……
是否你和平天开始觊觎天下?
又是否你知道孙大丰对我李家有用,这才开始逐步削弱李家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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