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外面有个叫李二的求见。”
秦牧刚一回到县衙正堂，就看见一个衙役恭敬的走进来。
“哦？”
“原来是李兄，请他进来吧。”
秦牧点点头。
片刻之后。
李二神采奕奕的走进县衙后堂。
“哈哈哈，秦大人，多日未见，风采依旧啊。”
刚一进门，李二便拱手笑道。
一点没有生份的意思。
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
李二也算是第二次来到这个县衙。
而且。
也已经当秦牧是至交好友。
自然没有太过客套。
“李先生，别来无恙，快请坐。”
秦牧也微微颔首，礼貌的请李二坐下。
很快。
两个人便相跪而坐。
大有要坐而论道的意思。
“秦大人客气了。”
“先生二字，我可当不起。若说先生的话，上次还是秦大人几句话便让在下醍醐灌顶，那才配得上先生二字。”
坐定之后，李二认真道。
若是上次没有和秦牧聊天，也没有之后打脸孔颖达的画面。
更不会找到今后刑法吏治的方向。
古人教一字便可为师。
称为一字之师。
秦牧教了李二那么多的字。
自然当得起先生二字。
“也罢，我与阁下趣味相投，人生知己难得。不如你我二人兄弟相称，我叫你李兄，你叫我秦兄。”
秦牧点点头，笑容可掬。
毕竟先生来先生去，实在是有些太过客套。
也不爽快。
大唐之人，个个都淳朴血性。
实在没有必要这个样子，做腐儒状。
“正合我意。”
李二眼眸一闪，点点头，心中感慨万千。
已经很多年了没有人敢和自己称兄道弟了。
能够找一个说得上心里话的知心好友。
真是难得啊！
作为大唐陛下，实在是寂寞啊…
高处不胜寒。
在赢得天下的同时，也失去了所有的朋友。
“李兄，此次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正当李二心中感慨之时，秦牧忽然问道。
“啊…”
“是这样。”
“上次与秦兄谈论刑法之事，感悟颇深。在下也认为，如今大唐天下应该如同秦兄所说，整顿吏治，肃清刑法。”
“想法虽好，可若是实现起来，确实有些困难。不知秦兄会有何高见？”
李二眉毛一挑，正色道。
事实上。
他这一次过来，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闺女长乐。
不过。
若是直接突兀的提起此事，不免会惹得人怀疑。
不如先循序渐进。
将话题一点点的引上去，岂不更好？
不仅如此。
还可以再听听这个小县令有什么高见。
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朕实在是太聪明了。
李二心里沾沾自喜。
“高见不敢当，在下认为，若是想要让天下牢狱皆空，所有人沉冤得雪，是绝对不可能的。世间没有完美之事，我们也没有必要操那么多心。”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或许让人有些看不懂的糊涂冤案，背后的原因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
“但凡是为官一任，刑罚之时不免会被自己的喜怒哀乐所左右，亦或是被所处困境的势力所要挟，作出错误判断，从而让冤者更冤，恶者更恶。”
秦牧目光深邃，轻声道。
嘭！
听闻此言，李二猛然砸了一下桌子。
说的太好了！
这个世上。
无论是谁来审判，都绝不可能永远做到大公无私，没有一丝偏袒。
大唐很多官员，背后势力错综复杂。
或许他们明明能够看得清的一桩案子，最后审判的结果却让人大跌眼睛。
这样的奇闻怪事不在少数。
很多人看在眼里，却很不理解那些审判者的行为。
可秦牧方才所说一句话，直接将这个谜团彻底解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究其根本，就是一个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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