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在剥她的皮拆她的骨头似的，她根本说不出到底是哪里疼，只是觉得每一处都疼得钻心。
大约半刻钟之后，秦寿身上的疼痛减轻了。
她接过宋依依端了许久的水，喝了两口，把嘴里的苦药吞了进去。
李宴说道：“刚刚你的命被阎王抽掉三年，所以你才会那么痛苦的。”
秦寿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被阎王抽掉三年命原来会这么疼啊！那她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爹这样疼得满地打滚过？
【秦寿】：所有施了血祭的人都会这样疼么？
李宴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刚刚看到你额间有东西闪过，紧接着就发现你阳寿短了三年。”
【秦寿】：就冲着这么个疼法，以后这血祭我就不会再用了，短三年命还是其次，关键是这钻心的疼难捱。
有人喊了一声李桂枝，李桂枝答应了一声之后对秦寿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依依照顾好你秦姐姐。”
宋依依乖巧点头。
“依依你奶奶下葬安排好了么？”
宋依依点了点头，“小姑他们已经把土埋好了，垒三坟的时候再砌石头。”
“哦，那就好！”秦寿点了点头。
“秦姐姐你那天好威风啊！刷的一下，雷就来了，打死了那只猫之后，雷又刷的一下，没有了。”
秦寿苦笑，她这威风是用命在耍啊！
眨眼之间，三年就没了。
“你们家这次接人情，接了多少钱你知道么？”
她总得摸个底，才能够估计自己该要多少钱啊！
宋依依眼瞳向上作出思考状，过了好一儿才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有几千吧！”
秦寿听到这话心凉了半截，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李宴倒是在一旁捂着肚子笑得欢，他揶揄秦寿：“你真是人如其名啊！秦寿（禽兽），竟然连个孩子都利用。”
【秦寿】：你给我死一边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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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看了几眼李桂枝，然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似地对李桂枝说道：“婶子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那只猫妖是我耗费了三年阳寿弄死的，三年寿命您觉得能值多少，您就给多少吧！”
李桂枝一听是用秦寿三年阳寿换来的，嘴角撸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一个具体的数字来。
三年寿命值多少？性命哪里是能用钱买到的？无价！她真的不知道该给秦寿多少钱才合适，说少了自己都觉得过不去，说多了她却又拿不出来钱。
李桂枝粗糙的双手将衣角都捏皱成梅干菜了，她轻声问道：“我们家现在就四千块，我先全部给你，剩下的我给你打个欠条，每年还点儿成么？”李桂枝越说声音越小，她自己都没有底气。
此时此刻她大概明白了她爹丢失了那么多年阳寿，怎么还穷成那样了。想起自己以前说的，要是她用了血祭失了三年阳寿，得要她妈个几百万的话好像还萦绕在耳边，而今……眼下却是不行了。
就李桂枝家，甭说几百万，就是要个几万块钱，也够呛！
她现在是抓心挠肺的后悔啊！后悔怎么就头脑一热接了这么个差事！钱没赚到多少，命还丢了三年。
“每年五百斤新稻谷，每个季节的时令蔬菜三十斤，以及你们门前的桃树上的桃子，为期五年。”秦寿说道。
“啊？”李婶子没明白过来。
秦寿把到了嘴边改口的话吞了下去，她继续说道：“这些就是我要你们家付的钱。每年五百斤新稻，每个季节的时令蔬菜三十斤，一年有四季，加起来就是一百二十斤，再加上你们门前的那颗桃树上的所有桃子，抵我应得的钱，为期五年。”
秦寿都说完了，李桂枝还是愣在原地无所表示，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她的双手还是紧捏衣角，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
秦寿想吐血了，她都把要求降到这么低了，难不成还付不起？想白嫖不成么！
“不……同意？”秦寿没有控制住她的面部表情，现在的她“满脸写着高兴”！
“你……太亏了！”李桂枝说道，“我们家现在虽然一下子拿不出来，但是总不能叫你吃亏，我们一点一点还。”李桂枝说完如释重负笑了，刚刚她虽然面上看着云淡风轻，但是其实内心风起云涌，做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
秦寿听到李桂枝这样讲，原本不甘的情绪被冲淡了很多。就冲着李婶子这句话，她觉得救了宋爱国没有亏，李桂枝一家虽然拿不出多少钱，心里却还是明了的。
做好事吃点亏不怕，怕的是你吃亏了别人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还觉得你应该吃这个亏。
秦寿脸上绽开了笑，像是三月的暖阳。
“您的钱我就不要了，您一年四季给我送点蔬菜大米什么的就成了，猫妖已经死了，以后宋大叔会越来越好，”秦寿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继续说道，“我家里还有我以前小时候穿的衣服，你要是觉得不嫌弃，就拿一些合适的给依依穿吧！”
李桂枝听完秦寿的话，脸上挂着笑，那笑容里是感激以及愧疚。
她拉着秦寿的双手，几次哽咽，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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