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徐烨心头一震——
第四个炼气大圆满?!
难道是和张宏武有仇,因此故意示弱留在他身边,只等这一刻他大意的时候出手?
原本站在附近的六人,在惊惧之下不约而同地退了数丈,甚至有人在阶梯上绊倒,狠狠地滚了几圈。有人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白衣少年清秀的面庞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意。抽剑一甩,红白液体洒出一地斑点,随手一招,张宏武的令牌与乾坤戒飞到掌中,凌空托起。白衣少年极有礼貌地冲众人弯腰点头,微笑道:
“如你所见,杀人夺宝而已。”
杀人夺宝……而已?
两件灵器加上一枚乾坤戒,确实使人贪心大起。但谁敢把主意打到炼气大圆满头上?更不用说……
此时,徐烨沉声道:“你不害怕隆春城张家报复么?”
少年白衣如雪,直到此时众人才意识到,之前的乱战中他身上未沾血迹,并不只是因为一直畏缩不前。只听少年道:
“这位道友,之前首先对他们出手的,好像就是你吧?呵呵,先天修士固然强大,可那位沐风仙师却并非云阳宗长老,而是自成一派。虽与云阳宗没有冲突,但也没有能力把手伸进云阳宗内。”
是啊,不过你将来总是会出外执行任务的,那时又该如何?
徐烨没有问。他隐约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文雅和善的面孔下面,埋藏的是疯狂到极致的心灵。
逐利而动,看似只顾眼前,但焉知他现在惹下的祸患,不会成为将来危险与机遇并存的机缘?
看起来十七八岁,勇猛精进的炼气大圆满。
与其为敌,殊为不智。徐烨这样判断。
于是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完全出乎意料的情况,已经打乱了他原先的设想,所以,他还要继续观察,继续分析,以求在最后的收官之战中,同样能有最亮眼的表现……
“话说回来,这位白头发的道友,你刚刚的行为很有意思啊。如果不是这位宏武兄实力太强……不,即使他有这样的实力,场面仍然在你掌控之下吧?”白衣少年忽然道。
徐烨沉默不语,但情况确实如此。因为之前的主要变数都已摸清,最强者张宏武的行为模式也可以预测。不过现在,一切便都是未知数了。
那少年想干什么?
徐烨自问没有表露出什么引人眼红的宝物,也有大圆满修为自保,按理说没人会向他下手。可是这少年的性格捉摸不透,冷静与疯狂就像是一枚钱币的两面,随时可能出现任何一种。
少年悠悠道:“原本以你的修为和智谋,低调混到最后毫无难度。但你还是选择了危险最大的方式,先是在外面杀了那个倒霉蛋,进来后又将全场引入乱局。看来……你图谋不小呢。”
徐烨仍然沉默。
因为有些内部情报是不适合透露的——
云阳宗的外门弟子身份,对他没有丝毫吸引力。他的目标是成为某位长老的真传弟子,唯有如此,才可以获得内门身份,立刻拿到直通先天的筑基功法。
但这并不容易。在云阳宗这样的上品门派中,长老均为先天修士,寿元悠久,眼光颇高。而且每位长老的真传名额有限,就算看好某个升仙会的通过者,大多也只是以记名弟子形式招揽。
那么,年近三十未筑基,在天资上就逊了张宏武、白衣少年不止一筹的徐烨,就必须凭借自己的智谋,做出主导全场的亮眼表现。
每一次升仙会,都会用影像符文石记录全程。随后云阳宗长老们略加观看,从中挑选表现优异者,尤其注重最后的长阶决战。
所谓真传弟子,本质上就是先天长老的心腹手下。对任何一个长老来说,弟子都是越机灵能干越好。心机深沉,在修仙界向来不是个贬义词。
大树底下好乘凉。毫无根脚,仅仅是父辈与一位云阳宗内门弟子有些许交情的徐烨,为了今后的修行之路,只能选择冒一点险。
然而……徐烨认为,白衣少年做得过了。
“杀人夺宝”这种事,暗中可以做,但绝不该当众承认,至少也该先痛斥张宏武残暴霸道,再“顺手”将战利品拿到手里。虽然不违反升仙会规则,但这样的态度,很可能招致长老们的厌恶。
即使是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中,也存在着约定俗成的道德标准。许多事情可做不可说。如果名声臭了,那么针对“恶徒”的杀人夺宝,反而会成为光明正大的“替天行道”!
这时,白衣少年也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是将目光移回那摞令牌,冲其余六人笑道:“诸位,牌子要吗?便宜卖哟。”
这是毫不掩饰地抢钱了。但六人互相对望,从彼此眼中看到的只有畏惧与妥协,以及一点点微不可查的不甘。
张宏武死了,说好的令牌自然落空。不过还是有人心怀侥幸,试图再次带来些变数。于是,一人指着屏障外道:
“这位道友,你看外面不是还站着两个……”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平凡的青年,带着柔弱的少女,赫然走到了屏障之内,步履稳健,一步步拾级而上。神色淡漠,几乎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
白衣少年双眼微眯,袖袍下隐隐有光华流转。
徐烨面无表情,目光投向白衣少年,心中微微冷笑——
那么,现在你又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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