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挣公分？
这么古老的词？
安心看向程诺：求解。
程诺同样回以眼神：我也不知道啊，别什么都问我。
安心轻哼一声，飞过去一记白眼：你不是农村出来的么？这你都不懂，真是废物。
程诺同样回以白眼：农村出来的我就要懂农村的一切？你是女人，还不是半点不像女人！
安心叉腰瞪眼，真想一脚踹死他。
他们两个眉刀眼枪，可看在那老太太眼里，却是眉来眼去了。
当下更生气，啐：“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出去干活！”
“呃、哦。”
程诺赶紧应承，顺便把安心给拽了回去。
老太太又把安心给拽了回来：“外衣还没穿呢！出去丢人啊？”
安心也反应过来，重新钻回被子。
老太太看得来气：“又回被窝？你不贪懒会死是不是？！”
说着，更是直接伸手，上来就捶安心。
安心被捶得惨叫连连。
程诺有些看不下去了，拉了拉那老太太：“好啦好啦，别打了，穿外衣嘛！行！我们穿！你先出去吧，先出去。”
边说边把对方一步步推出门去。
顺便还给房门关严实。
那老太在外面重重哼了一声，提高音量叫嚷：“别耽误啊，麻利点！”
“行啦行啦知道啦。”
程诺把老太太的催促关在门外，然后压低声音问安心：“怎么办？”
安心也暴躁：“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来问我！你就不能自己拿个主意么？别人家都是男人顶事，咱家总是什么都问我，让我拿主意！”
“是啊是啊顶事拿主意！关键咱家我拿得了主意嘛？我说什么你都要跟我杠，哪次最后不都是依了你？”
“依我什么了？说得好像我多有地位似的。遇到你妈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听我的话？”
“我还不听你的话？你不喜欢我妈，我这几年就一直拦着她不让她过来。这还不够？非得跟她断绝母子关系才行？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
“得了吧，你那又不是为了我，还不是自己想眼不见为净，落个清闲？每年逢年过节你还不是上赶着跑得比兔子还快！你敢说你心里不想我也跟着回去？”
“不想！”程诺瞪眼，“谁想你跟着回去？别自作多情了好么！你们一见面就掐，我有病啊，想你回去。”
“承认了吧！还不就是不想吵架波及到你么？你们男人就是自私，从来不会解决问题，只想图清净。”
“是，我们男人自私，但起码我们男人不掐架。我们自己为自己负责，不像你们又闹女权又怪天怪地。”
“呵，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怕女人闹女权。”
“是啊是啊我没本事。那你找个有本事的去！”
“你以为我不会去找吗？等我们离了婚马上找！”
“离就离！怕你啊？”
两人习惯性吵得忘乎所以，这时才齐齐想起：好像，他们本来就准备去离婚的。而现在，是在离婚前夕穿越了。
呃。
两人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程诺轻咳一声：“那什么，我们还是先一起想想该怎么面对穿越后的现状吧。”
安心也觉得有理，但还是尤有不忿地回补了一句：“应付完眼前的现状，我还是要跟你离婚。”
程诺郑重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哼！”
“哼。”
这对怨侣这才算暂时放下恩怨，开始好好讨论目前的情况。
当然，门外那老太太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
所以他们也没太多时间考虑得面面俱到，只能做个初步安排。
当务之急，肯定是先搞清楚目前的情况和处境，最好把人物都摸清楚。
直接问那个老太太肯定不行，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趁上工的时候去找人打听一下。
“八卦这种事，女人最在行，所以打听我们的姓名和各种人物关系的事，就交给你了。”程诺镇定安排，“而我呢，是那个老太太的儿子，负责帮你挡着她。”
安心哼了一声：“你不管在哪个年代，妈都是那么坏。”
“喂，这个老太太又不是我真妈。”
对于那个坏老太婆，程诺还是没什么好感的，更完全没办法把这个陌生的坏女人当成是自己“妈”。
然而，安心冷笑：“什么叫不是真妈，名义上的妈也是妈，你说过的。”
“……”
程诺的表情僵住。
这话确实是他说的。
以前安心在他面前抱怨他妈的时候，语气很不友好，甚至不尊重，他就忍不住说了这样的话——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我妈，也就是你妈，你能不能稍微对她尊重点？
安心就反驳：她又不是我真妈，不过是名义上的“妈”而已，既没生恩又没养恩，更没有半点感情，算什么“妈”？
当时程诺就是这样说的：名义上的妈也是妈！
没想到，当初随口说的一句话，现在被拉出来，让自己被“啪啪”打脸。
看到他那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安心心情很好，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笑意里的得意之色，让程诺分外尴尬。
他再度轻咳一声，随口转移论点：“这个女人跟我妈还是不一样的好么，她比我妈坏多了。起码我妈没打过你吧。”
“啧啧，还想打我，你当2019年的法治是吃素的么？犯法的大哥！”安心的笑里尽是嘲讽与不忿，“2019年，社会那么开明，你觉得你妈有打我的权力？如果她生活在这个时代，恐怕只会比这个老太太打得更凶。你以为她是个什么好东西。”
“……”
程诺对“你以为她是个什么好东西”这样的话，还是听得很不舒服。
但是，此刻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确实，2019年，跟1960还是有明显不一样的。建国后国家一天比一天开明，女性地位一天比一天提高，婆婆随手虐待儿媳这种事，确实是没有市场了。
是女人集体站起来了。
跟他妈好不好，是没什么关系。
就算他妈想打，也没那个社会氛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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