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祁归快步上前,却被膝盖上突如其来的刺痛僵了一瞬,他神色不变,依旧向苏千仪走去。“等了多久了?”
“没等多久。”苏千仪摇了摇头,说完对着候在一旁的车夫道:“去侯府。”
祁归一听心中一喜,麻溜地跟着苏千仪上了马车,刚坐下,苏千仪便开始动手扒他的外袍。
祁归被苏千仪的举动惊得老脸一红,他迅速摁住苏千仪的手,一脸沉痛道:“重礼,别这样,我们这样于理不合……不如先等我回侯府打个聘礼单子送到苏府来?”
苏千仪“噗嗤”一笑,食指弯曲敲了敲祁归的额头:“胡扯!”
祁归看着失笑不已的苏千仪,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一股失落怎么也掩不住,他只好装作被打到痛处,呲牙咧嘴起来。
“怎么了?”苏千仪看着他的样子不似作假,打开他想阻自己的手,伸手拂开他的额发,只见祁归额头上一块浓重的淤青。
“怎么会这样……”苏千仪紧紧地皱起眉头。
“没事,小伤而已。”祁归对着一脸凝重的苏千仪傻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眼中却隐隐闪过一丝寒芒:“陛下不敢杀我。”
苏千仪被他这大不敬的话惊了一惊,低声呵斥道:“说什么浑话!”
祁归不在意地撅了撅嘴:“我就只在你面前说说,我傻了才对别人说。”
苏千仪拿这个无赖样的祁归没办法,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瓶上好的伤药,倾身凑到祁归面前,一手放在祁归肩上,一手在指尖上暖了暖伤药,轻轻揉在祁归的额头淤青处。
祁归抬起眼,看着近在咫尺专心给自己擦药的苏千仪,乌睫微颤,眼中似有星河流过。
“干嘛这样看着我?”祁归的眼神太过灼热,苏千仪就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瞥了一眼祁归道。
“我想着……”祁归看着苏千仪近在咫尺的那双只映着他的眼睛,轻轻一笑:“想着怎么把我面前的这位未来贤妻娶回侯府去。”
苏千仪闻言擦药的手指微微用力,成功让祁归呲牙咧嘴起来,“你再胡说八道,就把你丢下马车去。”
苏千仪移开目光,藏在暗处的耳朵尖却悄悄泛红。
祁归没有察觉,只弯着眼角毫无诚意地认错。
给祁归抹好了额头上的伤药后,他又开始动手扒祁归的外袍。
“诶诶……怎么又开始动手动脚了,我可是清白人家出身,不能乱摸的!……还是说重礼你想通了,愿意嫁入侯府了?”祁归故作轻佻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苏千仪,差点没把苏千仪看炸毛。
祁归看着恼怒的苏千仪,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苏千仪的脸。
细细嫩嫩的,祁归趁着苏千仪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收回了手,暗地里悄悄捻了捻指尖,心里偷偷想道,还想再捏捏。
苏千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登徒子,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他把手里的伤药丢砸到祁归身上,对着马车外车夫怒道:“停车!我要下车!”
“别别别……”祁归见人被自己一时不慎给逗炸毛了,连忙拉住苏千仪的袖子,认错道:“我的错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人来疯一般见识……”
忽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对着外面吼道:“马车怎么停了?不许停!别听他的!继续走!”
苏千仪被他闹腾得慌,铁青着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祁归见状,想站起身来,却忽然又跌坐了下去,痛得眉眼紧簇,活像断了腿。
苏千仪看到祁归这副样子一惊,顾不得生气,连忙起身扶住他的肩膀,急道:“怎么了?是哪里痛吗?”
“膝盖痛。”祁归泫然欲泣地看着苏千仪。
“刚刚不是还说清白人家出身,不让我碰吗?”苏千仪看着故作可怜的祁归,拿起刚刚被他丢到一旁的伤药,咬牙切齿道:“痛死你得了!”
祁归垂头丧气地坐着,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千仪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解开祁归的外袍,脱下他的皂靴,把裤子挽到膝盖以上,露出布满暗紫色骇人淤青,已经开始肿起来的膝盖。
“荒唐!”
那骇人的伤处狠狠刺痛了苏千仪自祁归进内庭时便一直紧绷的神经,他怒斥一声,狠狠将手中的伤药砸到地上,气得眼角发红。
祁归镇守边疆,出生入死,护万万黎民,守千里河山。数年后负功回京,只换来帝王无端猜忌与一身伤痛吗?
“没事。”祁归看着苏千仪气红的眼睛,有些心疼,连忙将他拉到身边来:“这不算什么,我在边疆有时候连包扎都来不及就去厮杀了,这点伤我还没放在眼里。”
谁知苏千仪一听,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眼角红意愈甚。
“混账!”他忽然咬牙切齿地怒骂道,也不知道是在骂祁归,还是在骂别的什么人。
“侯爷,苏大人,侯府到了。”正在这时,马车外车夫恭声说道。
苏千仪指尖泛白,紧紧地捏着窗杦,他竭力平复了一下怒火后,向着车夫吩咐道:“知道了,速速去唤个大夫来。”
车夫应声而去。
苏千仪理好下袍,半跪下把祁归的裤腿放了下来,仔细套上皂靴后将祁归扶了起来。
他自己先下了马车,张开双臂,对着马车上的祁归道:“来,我接着你。”
祁归看着苏千仪,马车下青年眉目清俊如竹,身形瘦削,甚至看上去有几分文弱,但他张开双臂站在马车下准备接住自己的样子,却像极了全天下最坚固的盾牌。
苏千仪……
祁归忽地一笑,踏过边疆与京城的万里之隔,轻轻扑到苏千仪身上,将他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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