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用完了午膳,苏算梁便吵着要出来参观一番顺带消食。萧茹倾自然答应,尽了地主之谊领着她们一群人一起出了大堂。
王府中央那一汪湖水清澈蜿蜒,横于水上的木长廊缠缠绕绕大半个府邸。每段长廊连着一处雅致水阁,阁楼矗立于碧绿湖水之中,四周红花绿叶,荷叶清香伴着暖风习习而来,当真是夏日再好不过的赏景游玩之处。
“阿倾,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未免太浪费了吧。”苏算梁看着那一座座舒适宜人的水阁,忍不住羡慕地摇着头,她指着最中间那一座,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客气,“这间给我,回头我来你这儿住几日也享受享受。”
“那是书房。”
“啧,那就旁边那座好了。”她说完还不忘拉个垫背的,抬手就斜斜靠在陆千遥肩上,一副瓜分王府的气势,“姓陆的,你要哪间?”陆千遥拍开她的手,“要个鬼啊。”明显是完全懒得理她,“阿倾,这种人蹬鼻子上脸,你别睬她。”
"哎你!"苏算梁撩起一边袖子,分分钟要干一架的节奏,"姓陆的,你知不知道好歹啊!"
陆千遥嗤笑了一声,"至少比你知道好歹。"
苏算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个没完。萧茹倾忍着笑把视线转到一侧。她们这两人从小到大口水仗就不曾停过,众人虽是见怪不怪还是忍不住被逗得大笑起来。萧容落在最后看着她们打闹亦是有些忍俊不禁。
白芷阳就走在他前面没两步,无意识地侧头一瞥,眼中一瞬只剩下他那双向来冷漠的淡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满含笑意的眸子里点染着点点光晕,阳光下隐约间让她一下就只想到顾盼生辉四个字。
白芷阳看得太过入神,愣愣站在原地。萧容却自始至终目光都不在她身上,还自顾自往前走,一没留神差点撞上她。白芷阳伸手下意识地想扶他一把,萧容却自己抓着栏杆早已站稳了身子,狐疑地看着她:“你做什么?”
他是问她为何不走了,白芷阳却下意识地收回手赶忙背在身后,轻咳了一声。这个时候不管如何回一句才是礼数,她却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闷头闷脑地继续往前走,刻意忽略自己面对他时的心神不稳。
萧容莫名其妙,撇撇嘴依旧慢悠悠地落在最后。
其实她有很多话题啊,比如问问他是不是当真那么介意当年那摔坏的纸灯?比如,那天庙会是不是他也会一起去?可不知为何,这些再平常不过的话在他面前总有些难以启齿。
***
即便齐然这两年在这些富家学子中已然小有才名,可那三年一届的春闱终究是她心底的刺,上一次的失意最后变成各种情绪埋在心底。而且,这两年来,她虽有了名气,可却从来没有不曾遇上能懂她的伯乐。
对于齐然而言,出生的自卑和才学的自负这两者间的挣扎从未停止过。很多个瞬间总是那自卑更甚一筹,惶惶不安地去怀疑是否自己连那最依仗的才学也不过一张纸,一撕就破。
自欺欺人也好,她一直把她的骄傲护得很牢。可今天却被白芷阳无意的一句话彻底伤得透彻。她宁愿自己还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她们换文章是因为她出身寒门,至少这样她还有那么些怀才不遇的资本,可偏偏耳畔却清晰地回响着谓"怨气夹杂,不堪一读"八个字。
文章得失,寸心可知。白芷阳的话她根本……反驳不了。也不曾想到,离京前最后一刻竟让她不得不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齐然背着包裹浑浑噩噩地走向城门口。左脚再迈一步就可以跨离这座繁华古都,却踟躇着终究留恋地回过身。两年间的失意,偶尔的轻狂,还有谁也不曾说过的爱恋一一浮现眼前。
她不想就这么离开,什么都还没留下。她喜欢的人,决定要走的仕途,都还没有衣锦还乡她怎么可以就可以这么,走了?!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迈不动步子。也许是上天听到她的挣扎,突然传来那一刻最为悦耳的声音:"久仰齐姑娘大名,我家殿下有请。”
耳畔回荡着这句幻想过无数次的话,齐然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竟一时说不出话来。直到注意到那侍卫眼中暗含的轻蔑,她才蓦地像被从头到脚浇了桶冰水似地。齐然紧紧抓着包裹,很想极为潇洒地拒绝,可心里却有个声音让她牢牢把握,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而且,储君刚定,那所谓的殿下如果是她想的那位,那她日后会是怎样的风光?!
***
上一次,章友盈和白芷阳没有相处成,章白两家这两位正君每次碰上都要叨念着这事。只是白芷阳最近是真的忙,早出晚归的姚氏抓不到她人。章友盈这边有借口不去也是百般推脱。一晃就大半个月过去了,这对小两口那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章正君渐渐觉得自家儿子好像对这门亲事不太满意,怕他闹出什么幺蛾子,有机会就要说上几日。这一日傍晚,章友盈陪着他一起用膳,果然又被他爹念了许久。好不容易脱了身,疲惫地回了屋,却发现他的身边的贴身小厮紫杏在卧房外间焦躁地踱着步,一见他赶忙迎了过来。“公子!”他唤了一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左右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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