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家伙、如果那家伙不出现的话,我们就能幸福的生活下去了!爸爸不会失去意识!我们也不会失去道场!门生们更不会受到伤害!!那家伙毁了我们幸福的生活!爸爸他当然会觉得遗憾啊!」
「但是这些想法,全都来自学姊的主观。」
「什么……」
「你想想看。海斗先生是一位曾经纵横剑术界,甚至被人称为〈最后武士〉的男人。一位拥有无比上进心的剑士……最后却没办法拿剑,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为剑士的自己一天天地凋零,这样的他,真的幸福吗?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真的每一天都是充实的?他真的希望这样的生活持续下去吗——如果是我的话,根本无法忍受。」
「…………——————————!」
「没错。直到比试前的经过确实很有问题,那个骷髅男的手段的确也不怎么光明。但是……自己原本只能就这样腐朽逝去,现在居然有人不择手段也想挑战自己……这对剑士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怎么可能。
才没这回事。
因为父亲总是面露笑容。
他总是以温暖的眼神注视着徒弟们,并且将自己的剑术流传给后人,做为活着的理由——
『这是我的决斗!不要妨碍我!!』
「——————————…………!!!!」
绚濑心中一直存在某种不协调感。直到这一刻,不协调感忽然应声消失。
她终于明白了一切。
当时那场战斗,绚濑打算介入的那一瞬间,海斗为什么会露出绚濑从未见过的恐怖模样?为什么对着绚濑怒吼,犹如恶鬼的咆哮?
不管胜负已是一目了然,为什么海斗坚持要继续下去?
为什么他不论遭到多少次打击,始终不愿放弃战斗?
绚濑至今不曾发觉,也没办法发觉海斗真正的心情。
她至今一直认为父亲是被迫接受藏人的挑战,并且在遗憾中落败。
但这想法是错的。
她错了!
海斗的确是为了遍体鳞伤的徒弟们战斗。
他也的确是为了守护即将传给女儿的道场。
但是——他战斗的理由不只如此。
那个时候真正支撑海斗,驱动海斗的——
不是礼节,不是道德,而是更加简单、更加单纯的情感。
他想战斗。
他想跟眼前的敌人一战。
眼前这个厉害的家伙——他想战胜他!
他心中只有这样纯粹至极,有如恶狼般的斗争本能!!
海斗染病,失去了生存的意义(剑术)后,一直渴求着这样一场战斗。
他是这么渴望这烈火般的瞬间,即使灵魂化为灰烬也在所不惜——
(…………啊、原来如此。)
——对不起。
(爸爸并不是在对我们道歉啊。)
她现在能够理解了。
海斗想道歉的对象,并不是绚濑他们,而是藏人。
不论有什么理由,不论手段如何,这个少年承认了自己。他认为即将因病逝去的自己,比谁都值得挑战,才会不惜一切也想挑战自己。但是海斗却没办法将「绫辻一刀流」的一切施展出来。因此他想向藏人道歉。
(——真是的,这是什么父亲啊。)
这很有可能是他一生最后的遗言,居然给了敌人。
绚濑觉得自己的父亲应该是更加理性、成熟的大人。
结果呢?他根本是一个自我中心的家伙。
简直像是……不服输的少年一样。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爸爸应该是感到幸福的,没错吧…………)
在这瞬间——铿锵!道场内响起一声巨大的刀剑声。
◆
至今不曾间断过的刀剑敲击忽然停歇,道场回归宁静。
「哈啊、哈啊!唔呃!」
这份寂静当中,只见一辉气喘吁吁。
身体多处负伤导致失血过多,也着实削减一辉的体力。
但是——不停喘息的不只是一辉。
「呼呃、哈啊、哈……」
藏人毫发无伤,却也面红耳赤地不停喘气,肩膀上下起伏。
明明战况是一面倒,但是不知为何,藏人与负伤的一辉同样耗损了体力。
史黛菈马上就察觉原因。
「原来如此!这就是〈神速反射〉的弱点……!」
「咦?法米利昂同学,发生什么事了!?」
「你仔细观察骷髅男的脸就会懂了。」
绚濑闻言,便注视着藏人的脸。
他的额头浮现汗珠,一滴滴地沿着下巴滴落。
「……是耐力吗!」
「没错。〈神速反射〉压倒性的行动速度的确是异于常人,但是当他的行动次数一多,将会剧烈消耗体力。一辉一下就识破这个弱点,便在遭受斩杀的同时削减那个男人的体力!」
藏人仿佛是承认了这项事实,神情凶恶,咬牙切齿。
(竟然耍这种小把戏……!比试的步调一开始还掌握在我的手中,不知不觉间却卷进那家伙的领域,陷入「持久战」了!)
眼看一辉即将落败,甚至身处在无法以刀剑进攻的距离,他还能马上识破〈神速反射〉的弱点,硬是将藏人拖进自己的战场中,将他的体力一滴不留地夺去。
就如同史黛菈所言,一辉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固守阵地。
他的锦囊中还存在着数个方法,能在防守的同时击溃敌人。
(这家伙简直是魔术师……太可怕了。)
一辉的战术不局限于接近战,他手上的底牌之多,令藏人背脊发毛。
另一方面,绚濑也不免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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