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天气晴朗，院子里的树又落了一批叶子，被风扫过, 打着转落在窗台上。
杰森·托德倚着沙发坐着, 指尖摩挲着书页洁白的纸张, 视线透过薄纱看向宁静的窗外，而后微微侧头，目光又落在餐厅里正在忙忙碌碌的小少年身上。
说起来, 埃米尔和杰森在关于拉撒路泉的事情上还没有达成完美的共识，所以还是在家里过了点悠闲的日子。倒是这几天埃米尔勤勤恳恳地发愤图强，终于学会了烤饼干。
房间里飘着甜香, 埃米尔一口气烤了六种口味的小饼干，这时候正忙着把巧克力味儿的曲奇饼干一袋袋装好。
他一边往最后的袋子里放，一边选了一块儿圆胖可爱的, 捏到一边去。
埃米尔头都没抬，胳膊向后一甩，跟沙发上看书的某个人招手：
“过来。”
杰森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也不收回视线了, 大大咧咧的：“怎么？”
埃米尔：“就过来一下嘛。”
杰森把书签放进书里, 慢悠悠地合上书：“哦。”
深秋的纽约已经开始转凉，杰森穿着件宽松的针织衫, 头发还有些乱。他刚走到埃米尔身后, 少年就转过身, 直接把曲奇饼干塞到了杰森嘴里。
他动作快, 杰森也没防备他, 这时候就半张着嘴含着曲奇饼干, 倒映在埃米尔眼睛里的模样有些愣, 呆得可爱。
埃米尔笑眯眯的，问他：“好吃吗？”
杰森顿了顿，终于合上嘴。
埃米尔自己搞的饼干比例糖份不高，就连醇香的巧克力都带着些微的苦，一点点在舌尖蔓延开它独有的味道，然后，随着咀嚼，彻底融化在口腔里。
他看向埃米尔，眉毛挑了挑，对上小少年有些期待的表情，装得有点矜持：“还可以。”
埃米尔扁扁嘴：“好吧。”
他顿了顿，把原来打算留给杰森的饼干全部都装起来，放进了旁边的袋子。
杰森：“怎么？”
埃米尔特别无辜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摘了围裙一丢，吧嗒吧嗒跑上了楼。等他下来的时候，杰森的书刚翻开下一页，指尖一顿，眉心就凹了下去。
埃米尔换下了毛绒绒但瞧着就暖和的睡裙，换了身夏天的衣服。
牛油果绿的短袖T恤衬得少年白皙可爱，他拖鞋都没穿，露着脚趾脚腕，光脚踩在地板上。
杰森：“……别告诉我你要这模样出门。”
埃米尔低头看看自己，脚趾因为有点凉，不太自在地动了动。
“是要出去来着，”他弯起眼睛，“你要和我一起吗？”
杰森打量了一下笑眯眯的小孩儿，冷冷道：“不想感冒就换套衣服。”
埃米尔恍然大悟，赶紧解释：
“哦哦，我不是出门，我是要去岛上。”
“岛”这个词一出，杰森还真的从他有些模糊的“托德的记忆”里扒拉出来了相关的片段，一下子反应过来埃米尔要去哪儿了。
……怪不得小孩儿做了那么多饼干。
他屁股都没来得及离开沙发，这时候就又落回沙发上：“哦。”
杰森表现得非常淡定，甚至有心思继续往下看书。可他表现得越平淡，埃米尔越不自在。
埃米尔早早做好了杰森会问他准备，他都准备好了不同的应对答案，结果杰森一句都没问？
埃米尔皱皱鼻尖，溜到杰森旁边坐下。他清清嗓子，去看杰森，而某位热爱读书的文艺青年眼睛都没抬，施施然地翻开了下一页，漫不经心道：
“给他杯水。”
机械臂快快乐乐地送来了水杯。
埃米尔：“……”
小少年无语地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灌了自己一肚子水，最后终于决定不忍了。
他手掌直接拍在书页上头，逼着杰森抬头。
今天是回兄妹岛的日子，埃米尔心情很好，这种好心情让少年眼角眉梢都蔓延开灿烂柔软的笑，丝毫不吝惜地也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分享出去。他眨着一双清澈剔透的海蓝色眼瞳，眼底漾着期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杰森没回答。
他冲小孩儿伸手，埃米尔乖乖地就把手腕送了过去。下一秒，托尼出品的那块儿手表就被杰森系上了他的手腕。
青年眉目舒展，看上去有一丝漫不经心：“戴上。”
“诶？可是……好吧。”埃米尔舔舔嘴巴，总觉得要是自己拒绝杰森的表情会很可怕，他决定示弱，顺便再问一遍：“咳，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杰森满意地看着小孩儿收回胳膊，觉得他那条可能被自己作没了的小命暂时得到了保障：“不了。”
埃米尔一呆：“诶？！”
杰森把书救回来，视线仿佛黏在书上一样：“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就回来了……”埃米尔又去拦着他看书，“不是，我是在邀请你出去啊！虽然在家里呆着也挺舒服的，可你来纽约之后一直都没出门。你都不想出去转转吗？”
杰森：“不想。”
埃米尔：“我就知——”道你想出去透——
后半句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埃米尔在这一秒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嘴巴还张着呢，只知道眨眼睛。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倒是杰森扬扬眉毛，手指在书页上点一点，翻开下一页，用翻书的动作遮掩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
一直到门被推开前，埃米尔都还在试图勾引杰森跟他一起出门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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