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南风看着二人互动,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怨气,他知道生气的原由就是眼前这个姑娘,只是卞南风找不到由头发泄,只得留在心里自己默默消化。
无声地吃完馄饨,三人总算是有气力走回家,进了城也就离云岭街不远了,于是三人也就没有叫车。
路灯昏黄暗淡,梁西洲肿胀的眼睛有点儿看不清路,她放慢步子,渐渐落在了两人后面。
卞南风回头:“你怎么了?是不是走不动?”
梁西洲:“没有,走得动。”
说着,梁西洲就赶了上来,卞南风看她摇摇晃晃有些瘫软的身体,深吸了一口气。
“啊!嘶!”
李华忙扶着梁西洲:“崴着了?”
梁西洲疼的眼睛都闭上了,崴脚的那一瞬间,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脚踝处骨头错开的声响通过神经传递到她的大脑感觉。
梁西洲忍着疼,把脚从李华的手里抽出来:“没事,就是轻轻崴了一下,嘻…大惊小怪!”
梁西洲甩甩脚,装着没有异样,还试着走了两步,只是有些一瘸一拐。
卞南风往前一步:“别逞强了,我背你!”
梁西洲抬起头,卞南风高大的身躯挡着了路灯照过来的光,梁西洲眼里没有了往日里看向卞南风的那种光芒和神采,她失望地说道:“不用,我自己能走回去。”
李华凑上来,着急道:“你能走什么啊走,崴着脚的声响我都听到了,多疼啊,梁西洲你就这样总是爱逞强。别说了,我们背你回去。”
李华说着就蹲在了梁西洲身前,用手拍了拍她的小腿:“还愣着干啥啊,快上来,你不想回家了?”
卞南风直直地看着李华的动作,心里想梁西洲答应,又不愿李华背她回家,尽管剩下的路已经不远了。
李华夹在梁西洲和卞南风中间,就是那几秒钟他没有捕捉到微妙的气氛,以至于过了好久,他才知道梁西洲是喜欢卞南风的。
梁西洲趴在李华背上,两只手蜷缩在自己胸前,隔着自己的身体和李华的身体接触。卞南风走在后面,目光就落在梁西洲的背上,只是这专注的目光让梁西洲如芒在背。
在梁西洲无数次的幻想里,背她的人应该是走在后面的卞南风,时间应该是某个秋天的傍晚,因为X城的秋天是极美的。
将落未落的日头映在云岭街的石板路上,街上弥漫着晚饭的香气,晚风吹过,银杏树又落了一地金黄叶子;她刚跟晏晴小聚分开,跟卞南风走在归家的路上。
“呜……”
梁西洲一想到晏晴又哽咽了,只是她捂着嘴,一点也不不想让人在这样的黑夜里听见她放声大哭,毕竟她已经是个大人了。
李华被梁西洲压抑的哭声勾的心里一酸,带着哭腔说道:“梁西洲,你要哭就哭出声吧,别忍着,难受!”
梁西洲听着这话,也在意不了那么多了,双手揽着李华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膀上哭得稀里哗啦。
卞南风看着那一情景,心落了一地,原来这么多年,自己还是个局外人!
那个晚上,梁西洲哭着睡着了,李华和卞南风却是睁眼到了天亮。
“晏晴?你没死啊?太好了!”
晏晴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地笑着:“不是啊,我已经死了,只是我舍不得你,来看看你。”
“我也舍不得你,我好想你。”
晏晴拉起梁西洲的手,蹦蹦跳跳,整个人是与以往不一样的活泼:“没事,你一直想着我就好,就当我没有死嘛!”
空间一转,白净的晏晴变得满脸血污,哭喊着:“西洲,我要走了,以后我不能陪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梦里的晏晴迅速远去,梁西洲惊慌失措,大喊着:“晏晴,你不要走,晏晴,你不要走。”
梁西洲挣扎着,却一直没有醒来,她朦胧之间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但浑身无力。最后,又带着满头大汗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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