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结束时已经是半夜,余成漓从医院内出来,揉了揉鼻青脸肿的面部,终于敢放声大骂,回身冲着崔凤平大概可能在的方向啐了几口。
“妈的,我真是倒了血霉!泼妇!”他骂骂咧咧往前走,清俊的五官肿成了猪头,路过的零散行人皆退避三舍远,不敢靠近他。
余成漓感受到那若有若无鄙视的眼神,脸上更是火辣辣,羞愤的耳根通红,快步向马路边走,高挑的身体却摇摇晃晃,不听从他的意愿,腿下一软。差点倒。
这时,在他视线内闯入两个人。
他眯了眼睛,本就扭曲的五官更显狰狞:“这不是叶秋明?”
叶秋明离他很远,然而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曾经同床共枕过四五年,哪怕再不甘愿,还是对彼此的身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可叶秋明没有看见他,还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聊得眉开眼笑,不是夏逢,换了另一个陌生男人。这让他怒火拔地而起,也不知道是气叶秋明的浪|荡,还是因为无视自己。攥紧了拳头,恨恨骂了声:“婊|子!”
被骂的人毫无所觉,依旧携了男人向前走,偶尔偷偷瞥他一眼,眼神也是柔和温顺的。
曾经叶秋明也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可现在这个眼神易主了,从他身上挪去给了别人,余成漓莫名有些发愣,怒火突然就降下去了一半。盯着叶秋明偶尔侧眸的空隙,看他那个尖尖小小的下巴。
心中换为另一种陌生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消音,下意识偷偷跟了过去。
看叶秋明翘起红润的唇角微笑,带些小讨好的表情,眼角一眯,那种不精神的憔悴感瞬间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不像釉玲。
只要没睡好,第二天就绝对有一圈粉底都遮不掉的青黛色。
余成漓想到釉玲,就又想起她刚流掉的那个孩子,这已经是两人流掉的第五个了,之前四个,三次被他逼着打的,一次意外流|产。
虽然难免愧疚,可那时他也是逼不得已,毕竟那时候他还和叶秋明在一起,如果被发现,哪还有如今的轻松?
更何况,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选择让自己的女人流|产,他又不是十几岁的小男孩了,却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心中不是没有愧疚,不是没有窝囊感。
可那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那时就已撕破脸结尾,怎么能换来如今叶秋明的身败名裂?结果也确实是他赢了。
他对上叶秋明,终于赢回来一局。这一局,就将他打入了无底深渊。
虽然也同样也被众人投之以鄙夷、同情、各式各样的目光,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叶秋明终于有一天被他亲手从高位上推了下去。这一跤同样摔得他鼻青脸肿,没关系,叶秋明不好过他就好过了。
这真的是再令人愉悦不过了。
可却……为什么?叶秋明如今还是可以笑出来?
见到他不应该上前来,控制不住情绪大骂他一顿吗?为什么还能这样镇定?他不应该用那双眼睛如泣如诉的盯着自己看吗?怪自己毁了他的人生?怪自己不爱他?
上前啊,快点过来啊,打我,骂我,控诉我,向以前一样抱着我哭,那双眼睛真迷人,你再发发脾气……我就有理由把你关起来了。
可你不应该无视我!
看看啊,只要是个男人就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你不是常说自己是个有原则的人吗?把你的原则拿出来啊?他都摸你的头了!快打开他的手!
婊|子!
余成漓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上了同一辆车。
绝尘而去。
……
到了酒店后,张林许才发现顾少时所说的给他订好了房间,其实只有一间房。
两人只有一间房。晚上睡觉也要住在一起,床超大size,被子看上去软绵绵的,但只有一张。
他有些茫然,看着顾少时冷硬俊俏的脸蛋,说不出话来,半晌还是老实道:“我晚上把你从床上踢下去你不要生气。”
顾少时余光都没分给他一个,径直去了客厅内一个小吧台,倒了杯水,回过身来这才道:“要不要?”
张林许后倾身体陷进沙发内,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紧接着皱眉一愣。
顾少时的眼神不知何时又开始变得异常可怕,像今天生气时的模样,又不太对,黑漆漆的有些复杂,他似乎是想让气氛轻松一些,却怎么都做不对表情,只得面无表情,莫名带了点局促。
张林许略紧张地接过那杯水,“你今天怎么……”
“算了。”顾少时却又猛地抽回手去,匆匆转身,鼻息急促,“睡前喝凉水不太好,我去给你倒杯牛奶。”
“这不是酒店吗,怎么会有牛奶?”张林许有些莫名其妙,想跟过去问问,却想起顾少时刚刚的眼神,心中莫名不安,惶惶然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顾少时果然端了两杯牛奶来,放在他的面前。
张林许看他已经平静如常,心下稍安,随便拿起一杯来捧在手上,小心整理措辞问:“你今天怎么对夏逢那么大敌意?是以前结过怨吗?”
两人吃过那么多次饭,相处之前那些天,好多该聊的不该聊的也全都聊了个遍,有时甚至会开一些没有分寸的玩笑。张林许以为问问这些也无关痛痒。
哪成想顾少时的眼神立刻变了,好不容易轻松下去的气氛霎时间冷风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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