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觉醒来，秦夜白睁开了双眼。
还是那素色的帐子，她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有了记忆，秦夜白居然没有赖床。她端着脸盆走到屋外，院子里有口井，日记里盛凉记载说自己每日从这里取水洗漱，秦夜白很是新奇，昨日便想试一试，如今总算有了机会。
“盛凉？”
秦夜白转过身，又是盛永安。
“你才刚醒，身子没大好。”盛永安上前，示意她退后，“我来帮你。”
“不用。”秦夜白不愿意离开，“我自己来。”
她还是第一次打水呢。
在秦府的时候父母就把她当宝贝什么都不让做，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能轻易让机会溜走？
盛永安瞪了秦夜白一眼，不过因为他温和的气质，这一眼毫无威胁力，“听哥的话，静养就是让你什么都不要做。我待会还要去军营练兵呢，你这是要浪费我的时间吗？”
秦夜白听他这么说，哪好继续争，只能退下。
“我知道你肯定闲不住，但你也要听大夫的话，只有身体好了，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
秦夜白眼睁睁看着盛永安将水桶一点一点卷上来，稳稳放在地上，甚是可惜。
“听见了吗？”盛永安伸手按住弟弟的脑袋，微微笑着，“洗漱完一起去吃早饭，今天就先别练拳了。”
连拳都不让练了？
秦夜白顿时垮了。
她可是很想试试呢。
盛永安见她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不能练拳这么难过吗？跟青玩不好吗？”说着，盛永安抬头朝天空看去，却看不见鸟影，“哪去了？”
秦夜白又来了兴致，她抓起搭在架子上的臂缚戴在左臂上，吹了声口哨。这架子是专门用来放青的东西，还有作它的落脚处。
天空中传来一声鹰唳，很快头顶便出现一道黑影，盘旋了三圈后俯冲而下，落在秦夜白的臂缚上。
海东青漆黑的眼珠与秦夜白好奇的视线对上，愣了下，小巧的脑袋转了半圈，看向盛永安。突然被青瞪着，盛永安有些迷茫，疑惑地看着秦夜白。
往日里这俩不应该互瞪一段时间才对吗？今天青怎么转性了？
盛启明麾下的漠北大军有驯鹰的传统，只不过每个人的鹰都需要自己去捕捉以及驯养。盛凉这只便是他前年生日那天发现的，带回营中经由最有经验的熬鹰师父确认，是只刚一岁的幼年海东青。
海东青实在少见，大家都说盛凉这运气好。
可熬鹰的过程，对盛凉来说是非常艰难的。
这只海东青比营里任何一只都难驯，性子犟。刚开始的时候盛凉整宿都睡在鹰房里，花了整整三个月，才压住了青的性子。
青又转回头，似乎是打量了番秦夜白。
秦夜白也感到了怪异之处，傻愣愣地任由青看，看了一会，青移开视线，似乎是对她不感兴趣。
“今天这是怎么了。”盛永安开玩笑说，“青居然转性了，是体谅你重伤吗？”
不，这家伙似乎是看出她不是盛凉了。
秦夜白抬起手臂，让青在架子上落脚，背着盛永安冲青一笑。
还好你不会说话，没法戳穿我。
海东青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高傲地扭过头清理自己的羽毛，并不想理她。
跟主人一样傲。
秦夜白哪会是乖巧的人，偷偷伸出手指头去戳青背部厚实的羽毛，刚伸到一半，青便察觉到，瞪了眼秦夜白。
哎，不让摸。
秦夜白讪讪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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