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禾见她越说越多，无奈道，“怎么一出来你就话这么多。”
“军营里都是男人，跟他们聊这些，能聊得起来？”顾沧澜有些委屈，“我这好不容易借着来看盛二的机会跟你聊聊天，你还嫌我话多。”
原来她还真是个多余的。
秦夜白这么想着，察觉到顾沧澜与李清禾停下站住，不由脚步一顿。
“你成天在军营吃，不怎么出来逛，还没吃过这家吧。”顾沧澜对她说，“叫着江南菜馆，不怎么正宗，不过也很好吃了。”
秦夜白抬头看去，饭馆的牌匾歪歪扭扭写着江南菜馆四个大字，乍看起来毫无章法，但若仔细观察，随性之中透着苍劲有力，笔锋彰显出锋芒，书写者绝非一般人。
她随着父亲自小大江南北到处走，除了她父亲手里的珍藏，这全天下有名的书法基本都见过，即便不是她之所长，好赖秦夜白还是分得清楚。
“怎么？”顾沧澜将胳膊搭在秦夜白肩上，这次秦夜白没有躲，仍静静地看着这牌匾，“看出什么名堂了？”
“这运笔看似随性飘逸得很，却张弛有度、连绵不断，颇有大家之风。”紧接着，秦夜白叹道，“只是，可惜了。”
顾沧澜听着秦夜白说一句点一下头，听她这最后一句，连忙问，“何处可惜？”
李清禾也好奇地看过来。
“笔势未断，气势却断了。”秦夜白指着牌匾说，“作者写到江南两字时，心中所想应是意气风发之事，之后的菜馆二字，不知是想到什么，笔锋收敛不少。这字看起来狂放不羁，展翅高飞于天空，终究自囿于囚笼。作者应是一位见多识广的前辈，只可惜心中有看不开的事，终日郁结于心难以开怀。”
顾沧澜依旧是点头，“难怪我说怎么老是觉得看起来怪怪的。”
“小点声。”李清禾对顾沧澜与秦夜白说，“上次来听伙计说，这牌匾是老板写的。”
二人连忙收声，装作没事人一般走了进去。
饭馆内很是简陋，上下两层，饭点的时辰也未有多少客人。
顾沧澜勾着秦夜白的肩膀在一楼选了个里面靠窗的位置，又问秦夜白喜欢什么。秦夜白取下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侧身张望了下小二身后墙上挂的牌子，想了想，点了一道蟹粉狮子头。
大军驻扎在天门关，距离秦夜白目前所在的漠城只有不到半日的路程，天门关在陇西府最西边。以前秦夜白听说过天门关，在她跟随父亲前往赣南道考察当地秦氏商铺的时候，曾听闻过天门关的险峻，也听闻过陇西道的干旱气候。
这里能有蟹？
秦夜白很好奇。
“这里的大厨就是老板。”顾沧澜对她介绍，“手艺可好了。”
顾沧澜又转头拦住小二，“上次那酒还有吗？”
“顾沧澜。”这次李清禾连名带姓的喊，俏脸一黑，“你怎么还想着酒。”
“酒？”柜台后站起一位老人，拎着个酒壶朝她们走来，放在顾沧澜面前，“你这丫头，不会是馋上老头的酒了吧。”
这人满身酒气，双目却炯炯有神，秦夜白不动声色打量了番，继而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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