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果然是个怪人！林津急了，想要去夺过传单，拉扯之下，却发现自己的力道实在太小。
偏偏这怪人也是好耐心地与她僵持。忽然，林津蓦地听到一阵低低的笑声。
熟悉的嗓音。
“陈渡！”林津有一些生气，她一把将他的卫衣帽子掀下去，然后把棒球帽沿拉偏过去。
果然露出的是陈渡的脸，他一脸坏笑，他一肚子坏水！
“你干吗呢？”林津气势汹汹问他。
“怎么不发传单给我？不对我笑一个？”陈渡笑够了。
“你这个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后面的话林津没说出口。
“怪蜀黍？”陈渡又要忍不住笑了。
林津没有再回答，只是继续去扯他手里的传单：“还给我！”
陈渡依旧不松手：“我在帮你呢，你都发给我，我帮你扔垃圾桶里，你就发完了。”
“这样怎么行？”
“怎么不行，这样就空出了半个下午个时间了。”
“空出来干什么？”
“带你去玩啊。”
“不！”林津果断拒绝，一把将传单扯了过来。
“要这么敬业吗？又不是你故意扔的是我扔的。”陈渡继续诱劝她。
“你扔的和我扔的有什么区别？”林津觉得经过陈渡这一辙她需要休息一下再继续发传单，便和他理论起来。
“嗯？”陈渡好像听到什么，嘴角笑容逐渐使坏，继续重复了遍：“对啊，你和我还有什么区别。”
林津顿了顿，有些恼道：“我没那个意思。”
此刻她白皙的脸上晕上一些粉红，不知道是被气到的或是被憋出来的，像极了草莓味的棉花糖。陈渡不逗她了，这才正经问道：“你怎么在这发传单呢？”
“我小姨在这附近新开了个教育机构，暂时有些缺人手，我来帮帮忙。你呢？”林津看着他，这都放假了，怎么出个门就能碰到他？
“我家住这儿。”陈渡笑，有些吊儿郎当：“我昨天晚上其实没说，我不仅想听你的声音，还想见你。”
“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这可以理解为，我念你不忘，必有回响吗？”
他能不能正经说话……林津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吁了口气：“我要继续发传单了。”
“我帮你发吧。”
“你？”林津有些惊讶，他懒洋洋的，能对每个人都挤出个笑么？
“别小看我。”陈渡拿过林津手里的传单，然后一次性抽出三四张传单，直接摆在迎面走来的一个小萝莉面前，像是在强行推销的。
背着卡哇伊书包的小萝莉怔了怔，停住脚步，鼓着又大又圆的双眼，看着陈渡不说话。
“看看么？”陈渡被她盯着，这才憋出一句话。
林津：……
你传单都递反了怎么让人家看呢，旋转头一百八十度吗？这也太简单粗暴了点吧。
而且……她看起来这么小，应该还在上小学吧，可能还不太懂传单上的一些话的意思。
可别吓着人家了，林津想着，上去打圆场：“小朋友，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有个补习机构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呀？”
小萝莉张着水灵灵的大眼，一扑一闪的，忽然“哇”地一下就哭喊出来。
“麻麻这里有人欺负我，我才刚从补习班粗来呜呜呜……”
小萝莉一把打开传单就跑走了。
林津：……
陈渡：……
“失误。”陈渡有些风中凌乱地收回传单，“下一个。”
下一个迎面走来是个比刚才大一点的女孩儿。
陈渡如出一辙地递了过去。
“小哥哥，你好帅啊。”小女孩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睛里像进沙子了一样使劲眨着，手却没有任何动作。
“咳。”陈渡干咳了一声，忽略掉她炙热的目光，照着传单念：“颖禾教育机构开业钜惠，学到就是赚到！感兴趣看看么？”
“小哥哥，可以给我你的微信么？”小女孩儿像没听到似的，声音甜甜糯糯的，继续着她的电眼攻势：“伦家对你感兴趣~”
陈渡：……
林津在一旁憋笑。
“看到她了么？”陈渡收回传单，示意了眼林津。
“嗯？”小女孩儿疑惑的样子。
“她不准。”陈渡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小女孩儿这才嘟着嘴不情不愿走了，走了还不忘回头看了陈渡好几眼。
见他灰头土脸回来，林津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陈渡咬牙：“最后一次！”
这一次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老爷爷。
“爷爷，看看么？”陈渡这一次上前就开始主动介绍了：“颖禾教育机构开业钜惠，学到就是赚到！感兴趣看看么？”
老爷爷拐杖一停，有些苍老的声音似是来了兴趣：“你说撒子？”
“给中小学生补习的教育机构，你有儿子……不孙子孙女要补课么？”陈渡一喜，耐着性子解释。
“啊？”老爷爷的脸朝传单凑得更近了点。
“就是补习机构！”陈渡加大了些音量。
老爷爷这才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嘴里嘟哝着：“你说什么我没戴老花镜听不清楚……”
陈渡：……
有关系么？
于是乎陈渡就保持着一个姿势，让这位老爷爷认真地看了好几分钟。
老爷爷总算是看明白了：“可是我孙子孙女都已经工作了啊……”
“打扰了。”陈渡差点背过气，毫不留情地走了。
老爷爷依旧笑呵呵的，收回眼镜摇摇摆摆地拄着拐杖继续赶路。
“劳资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奇葩！”陈渡把传单全部塞回到林津手里，越想越恼：“不发了！”
“真的不发了？”林津还是没止住笑，两眼弯弯问他。
“我看你发。”陈渡蹲下身子，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回了一句。
“发传单也是有技巧的，你要把传单正对着行人而不是随便一个角度，这样行人才能一眼就扫过传单的内容。”林津和他说了番后，递了一张传单给了一位过路的叔叔，叔叔扫了一眼传单接下离去。
陈渡：……
林津掩嘴笑，其实发传单也是要看人发的，只是陈渡刚才接连遇到的三个人，嗯……
“我去买瓶汽水。”此时自闭到怀疑人生的陈同学走向一旁的便利店。
林津看了看他，背影好像有些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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