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四天,白里正又带了三人到沈家来找沈淮。那领头的小公子虽然模样俊俏,气度不凡,但穿了身粗布衣裳,又说自己是沈淮的朋友,白里正没像上次那般紧张,和和气气地把人领去沈家,把沈淮叫来就家去了。
阿罗在院子里碾药草,看见有人找沈淮只是简单的打了招呼,给人送了三碗香饮子就继续忙自己的。
沈淮并蒙询黎修竹二人来到院里,将那三人带回屋里去了。
阿罗抬头看了眼她和沈淮的新房,须臾又低头专心碾药草。
褚云周同他俩刚来时一样,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周围的一切,沈淮见怪不怪,请人在炕沿坐下,问他们吃饭没有。
褚云周摇头说没吃。
沈淮便去厨房热了热中午的饭菜,端到屋子里给他们吃。
“何时出发?”
“明天早上吧。”褚云周握住筷子,在桌面上点了点,两端对齐,“沈副将可先把预先想好的说辞同家人说了,再让嫂夫人收拾些行装,此一去没个十天八天是回不来的。”
沈淮颔首:“三位是在我这里住下,还是回省城?”
“在这儿住一晚吧。”
“行。”沈淮说完,出去安排。
褚云周夹了一块带皮的炸肉送入口中,卖相不怎么样,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好,他指了指小桌对面,对跟随他来的两人道:“坐下,一块吃。”
两人对视一眼,抱拳行礼:“是,世子。”而后拿起筷子,端起饭碗,拘谨地坐下吃饭。
蒙询和黎修竹没走,搬了长凳坐在旁边看他们仨吃。蒙询中午吃得饱饱的,看见褚云周吃得恁香忍不住吞了口水,戳着他的胳膊讨食:“给我夹块宝烧鸡,就你左手边那个,快点儿。”
褚云周夹了个鸡翅膀给他,蒙询用手接过去就开啃,他挑起半边眉毛:“能不能斯文点?”然后看向黎修竹,“你要不要?”
他以为黎修竹会拒绝,没成想黎修竹勾唇笑笑,指着他面前的春芽饼说:“我看你们都不吃,全给我吧。”
褚云周递了一个给他,自己也夹起一个尝试着咬了一口,没甚稀奇,就是饼里包了几样菜蔬。不过咬一口就停不下来,一直到最后一定边角料送入口中,他才惊觉自己这顿饭吃了多少东西。
“好吃吧?”黎修竹笑看着他。
“好吃。”褚云周坦承,又夹了一样没碰过的喂进嘴里。
蒙询三两下啃完鸡翅膀,又自己伸手抓了根鸡腿在手里,兴致勃勃地给他们介绍:“这个叫宝烧鸡,是福大娘的拿手菜;这个是炸野猪肉,里头放了茶叶和香药,是钱大婶儿做的;修竹最喜欢的春芽饼,是早上淮哥去山上摘来的野菜,摘回来的时候还带着露水呢;还有这个汤,这个你们可千万不能错过,这是阿罗嫂子熬得骨头汤,里面加了野山参和别的药草,喝了一碗还想来一碗……”
他喋喋地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下大腿跑出去,不多时拎了一个小酒壶和五只小碗进来,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尝尝,特酿的杏子酒,和京城满香楼的梅花醉比也不差什么。”
褚云周心说有没有这么玄乎,还是端起小碗抿了一口。酒液滑过舌尖,醇厚的酒香立时在口腔蔓延开,他讶异地垂眸,仔细地打量那一碗澄澈的酒液,再低头饮了一口,方赞同地点头:“好酒。”
“嘿嘿,我没骗你吧。”蒙询得意道。
褚云周放下小碗,继续悠哉吃菜:“好吃好喝的养着,难怪你俩乐不思蜀了。”
黎修竹拿过第二块春芽饼,边吃边说:“你在这儿住几天,你也不想走。”
“我和淮哥都说好了,他给我弄一个大炕,到时我来这儿过冬,修竹和小笋也来。”
小笋,是黎修竹的妹妹,名唤黎幼竹,因庆阳伯夫人怀女儿时极爱吃笋,因而取名幼竹,乳名便叫作小笋。
褚云周夹菜的手滞了片刻,自然地接话:“那我也来,你把这东溪村说得这么好,我可得好好领会一番。”
蒙询心里呸了一口,脸上笑嘻嘻地道:“那不成,我还要叫上我爹娘,你来了住哪儿?”
“和你住一屋,你不是说一条炕上能躺四五个人?”
“……你爹娘能放你出来再说吧。”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黎修竹懒得听他们拌嘴,适时转开话题:“赵连生那边如何了?”
“在点文阁拘着,怕是我们回去了才会放出来。”褚云周吃饱便放下筷子,端着小碗不时抿一口杏子酒,“那个叫韵娘的女子,接到消息那天我就派人暗中将她保护起来,怀安王的人两次想下手都被拦下了,后来被怀南王接走了。”
蒙询乜斜着眼瞧他:“你怎么办事的?怎么能把人交给怀南王?”
褚云周哂笑:“你俩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我平远侯府也需得小心行事。”
黎修竹赞同地点头:“韵娘在怀南王手上是最安全的,无需担心。”
“有件事我想不明白。”褚云周打眼扫过两人,徐徐问道,“怀南王和怀安王都没查到,你们武安侯府如何得到消息的?”
蒙询故弄玄虚地说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少来!”褚云周还不知道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按说最不该牵扯进这趟浑水的就是武安侯府,你傻,侯爷和长公主殿下却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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