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小南山上守了一夜,沈家的大小媳妇儿习以为常,让长公主和皇后不用担心,冬天抓野猪一般都是第二天天亮才回。
果然,一群女人坐在炕上做针线时,门口传来蒙询和他爹清朗的笑声。
蒙毅站在院子离就喊:“媳妇儿,出来看我猎着什么好东西了。”
蒙询站在窗户外面,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兴致勃勃地对屋里的两个小姑娘说:“青碧,小笋,快出来瞧野猪。”
等她们披上披风到得院里,野猪旁边已经围了几家来看热闹的乡邻。
阿罗看沈淮衣服上沾了露水,回屋去拿了一件厚的来给他穿上。等沈淮接过衣服披上,她才打眼去看院子里躺着的六头野猪。
“怎的抓了这么多?”她把手炉递给沈淮暖手,沈淮抱了一会儿重新递给她,回道:“碰上野猪群了,十七头,放了五头小的,另外三家各得两头,剩下的叫咱家拉回来给陈大哥和湘湘办酒。”
“那两头怎么不动了?”阿罗指了指浑身僵直眼珠发白的两头野猪。
“那两头用箭射来的,在小南山上冻了一晚,没挨过去。”
阿罗点点头,沈老爷子已经让沈格去王屠夫家叫人来处理死掉的两头,这里有老爷子和沈桥看着,又有乡邻帮忙,用不着沈淮他们。
“快去睡吧,眼睛都熬红了。”阿罗道。
沈淮他们忙了一晚上,又累又冻,倒也没坚持,各自回房歇着去了。小睡了两个时辰,被厨房里熬猪油的香味勾起来。
家里其他人吃过了,饭菜在锅里温着,他们起来围了一桌,喝了点酒暖身。
下午又忙开来。
沈清和沈溪赶马车送了两头野猪去李郎中家,三日后沈湘和李佳霖成亲杀了办酒。剩下两头,一头留着陈武和孙秀岐正日子那天杀,一头送去大兴村,给福大娘娘家乔迁宴那天杀。
大兴村那边是沈淮和二哥沈河去的,两个村子离得有点远,外公外婆说什么都要留他们吃晚饭,等兄弟俩回到沈家,只他们两房的蜡烛还点着。
沈淮回屋,阿罗正坐在炕上配药草。
他满身冷寒,便没去沾她,自己去灶上打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澡才爬上炕:“睡吧,明日起来再弄。”
阿罗听话地将药草放下炕,吹了蜡烛往他怀里钻:“还是你身上暖和。”
闻言,沈淮收拢双臂,紧紧搂住她:“这么晚不睡,可是在等我?”
阿罗只意味不明地哼哼。
沈淮摸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哼什么?相公问你话呢。”
“我担心你不成吗?”
“成。”沈淮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抱着她又亲了两口,未了在黑暗里沉沉叹气,“媳妇儿,还有几天?”
“嗯?”阿罗没反应过来他问什么。
沈淮把手掌落在她的小肚子上轻轻揉着:“你的小日子。”
阿罗臊得脸红,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没正经,成日就想着这事儿。”
“你是我媳妇儿,我想疼你还有错了?”
阿罗小小呸了他一口,没理他这茬,和他提起另一件事:“今日我教青碧和幼竹做绣,旁人不在,我看青碧那小姑娘成日闷闷不乐,便问她怎么了,她悄悄与我说,她有一个双生妹妹不见了,如今已经快半年了。”
沈淮微惊:“蒙大将军和长公主可知道?”
阿罗不确定:“听青碧的意思,这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许是她心里憋了太久,今日才忍不住与我说的。”
安定侯府隐瞒此事的原因,沈淮倒也能想明白。
京城的姑娘最重清誉,更何况是侯府的小姐,日后的夫家必定不一般。她流落在外这么长时间,就算找回去,这事传出去难保引有心人猜想,若被侯府的政敌拿去大做文章,对小姑娘,对安定侯府都不好。长公主和皇后的天家的人,她们知道了,就算有心帮忙也势必引人注意,这事只能安定侯府自己解决。
“而且啊,皇后和长公主对安定侯家两位姑娘极满意,青碧才十岁就被指给了蒙小世子,看皇后娘娘的态度,是想把二姑娘指给五皇子呢。”阿罗小声说。
端看那晚蒙询对青碧的态度,和他说的那几句话,沈淮直觉蒙询是知道的。他哄小媳妇儿时,没刻意避着五皇子和修竹他们,恐怕这几个孩子都是知情的。
“这次大姑娘为什么跟来?”沈淮问。
“小世子求着长公主带她来的,长公主白日还说起这事儿。”
“长公主没问二姑娘来不来?”
阿罗不太清楚:“倒是听皇后娘娘说起好些日子没见她们姐妹俩一起进宫,不是青碧做错事被关在家里,就是二姑娘身子不好在家静养,想是青碧一人扮做两人,替妹妹四处走动。”
阿罗打了个呵欠,同情道:“可怜见的,不知能不能找回来。”且不说能不能找回来,活没活着都未可知。
沈淮却暗自将这件事记下,搂着阿罗睡到天亮,听得院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估摸是二哥二嫂起了,于是也下了炕,在猪圈里找到二哥。
“二哥。”
沈河正在往食槽里倒猪食,没留意他什么时候过来,吓得差点把木桶摔了:“咋啦?大早上板着张脸。”
沈淮谨慎地打量四周,确定没人过来,才低声问:“昨儿在舅家吃饭,你记不记得外婆说她们村有户人家捡了个姑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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