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丈夫还关在看守所让原野美伢很担心,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日子还要正常过。希望案子早日水落石出,还自己丈夫一个清白。
美伢默默祈祷。
如往常一般,美伢拉着买菜车,来到菜市场买菜。
“三姑。”
“六婆今天菜也很新鲜啊。”
美伢老样子和菜市场的阿婆们打招呼。但气氛却有些怪异,大家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来到猪肉摊前,老板阿荣正在翻看一份今天加急赶版的报纸。
“荣哥。老样子,给我半斤猪梅花。”美伢说道。
阿荣放下报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卖完了。”
美伢有些难堪,便说道:
“那就猪腿肉好了。”
“不卖,今天我准备自己吃。”
美伢默默离开摊位,来到另一家卖鸡肉的摊位前:“雪姨,给我两只鸡腿。”
“不好意思!我家的鸡不卖臭婊子!”雪姨阴阳怪气道。
美伢勃然变色:“雪姨!不卖就不卖,你凭什么骂我?”
雪姨是个暴脾气,拿起一块臭抹布就扔到美伢脸上:“骂的就是你这个婊子!不看看你家老公是什么货色!我呸!狗内奸!”
“你骂我就骂我!不要骂我老公!”
“骂你?我不止骂你!我还打你!”雪姨端起马扎往美伢身上砸去。
美伢捂着额头摔倒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她茫然无助地望着周围,所有人都冷笑着对她指指点点。
“广志他不是内奸!”
阿荣将报纸扔在美伢身前:“是不是内奸你自己看!要不是你老公,我们木叶镇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美伢颤抖着拿起报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这不是真的。广志他不会做这种事!”
雪姨冷笑道:“白纸黑字,畏罪自杀!臭婊子,快滚吧!”
美伢摇摇头:“不会的。广志不会是内奸,也不会死。你把鸡腿卖给我,我孩子还要吃饭。”
雪姨操起扫把就要打她,阿荣看不下去了,上前拦住雪姨。对美伢说道:“快走吧!以后这里不欢迎你!”
美伢失魂落魄地离开菜市场。不知过了多久,才恍然发现已经来到了家门口。她发现三三两两一些人站在她家门口指指点点。儿子小新和女儿小葵躲在二楼窗帘后看着下面。
“滚!都给我走开!”美伢忽然像发了疯一样驱赶人群。
她如疯癫的表现成功将围观人吓跑。
她摇摇晃晃地回到家中。
“妈妈!”小新带着妹妹从楼梯跑下来。
“妈妈你的脸流血了!”小新跑去客厅找医务箱。美伢呆滞的眼神看到一脸懵懂的女儿,终于恢复了一点神采,抱着女儿小声啜泣起来。
小新懂事地为母亲处理额头的伤口。作为已经小学毕业的小男人,爸爸不在的时候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美伢感到脑袋昏昏沉沉,还是忍着不适,从冰箱翻出一些冻品食材,为家人制作晚餐。
稀里糊涂将晚饭做完,美伢叫小新喂妹妹吃饭,自己回到房间睡觉。
躺在熟悉的被褥中,丈夫的音容笑貌,恩爱嬉戏的场景在美伢眼前浮现。
枕头很快湿润了一片。
………………
傍晚。
“你胡说!我爸爸不是内奸!”小新怒吼一声,一头撞翻了邻居小孩小夫。
“打他!”小夫痛呼一声,他的小弟胖虎冲上来抱住小新,将他掀翻在地。
别人家的孩子风间双手插在裤兜在一边看好戏。小新个子小了胖虎两圈,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换做以前早就上来拉架的大人们此时才姗姗来迟,假意训斥了自己小孩几声。小夫和胖虎一脸得意地向着新之助示威。新之助摸了摸嘴角的血,转身回家。
“妈妈!妈妈!”一回到家的小新冲向了父母的卧室。
“他们说爸爸是盗猎者的内奸!”
美伢从床上坐起来,慈爱地摸着长子的脑袋。
“你爸爸不是内奸。小新,你爸爸是世上最正直的人。”
“嗯!”
………………
入夜。
拖着一身疲惫的寇准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这套房子是他租来的,小而简陋。他一生清廉,是因为他天生对物质享受没有太大的追求。他更追求的,是来自精神层面的满足感。
比如受害者的感谢,死者得以瞑目,都是他人生中莫大的满足。
“房子不错。到公安部步行只要五分钟。”
陌生而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谁?!”寇准摸向腰间的配枪,同时另一只手飞快按在日光灯的开关上。
啪。灯亮了。
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衣中的男子背着手站在他的窗前,看向窗外,背对寇准毫不设防。
他好像一个散逸着黑雾的黑洞,所有射向他的光线全被吸收进入了黑暗。
寇准看着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看到一个人站在那,却无法分辨他是男是女,高矮胖瘦。甚至他到底是人类还是人形的宝可梦都无法分辨。
因为那个声音,是从他心底响起的。
寇准身后的猫鼬探长跳了出来,龇牙咧嘴地戒备着。
“我叫墨翟。”
“阁下,私闯民宅可是重罪。我现在甚至有权直接将你击毙。”寇准关掉了手枪保险,将枪口对准黑衣人。虽如此,却无法带给他哪怕一丝丝的安全感。
他的直觉告诉他,对面那个人,无可想象的危险。
墨翟没有转身,只是轻轻动了一下食指,寇准那把手枪的枪管忽然蠕动起来,在寇准惊悚的注视下扭成了一条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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