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只鹅到底卖了多少钱？
郝甜只记得, 她爷爷当时叼着烟杆这么对菜市场的大爷大妈们吹嘘的：“这是土货, 没喂饲料, 可聪明呢, 都是自己去河里找鱼虾吃, 连吃的草都是大自然的馈赠, 不信你们闻闻它拉的粑粑都是一股清香味, 可参照我们吃竹子长大的大熊猫，我的鹅比大熊猫吃得还好，买到就是赚了。”
然后就是大妈们一窝蜂上前闻耙耙的画面, 接着就开始抢鹅。
至于最后卖了多少钱郝甜不知道，反正最后给村里的孩子买了很多糖果和书本。
秦妃和阙贝妮是认定了郝甜家的鹅镶了钻，用坚定的眼神打断了郝甜的欲言又止。
秦妃找了一根自己的皮带帮她系上。
“酷。”阙贝妮在旁边说, “但是感觉还缺了点什么？”
郝甜有些不习惯这么穿衣服, 扯了扯皮带，想把衣服扯出来, 被秦妃一巴掌抽开。
秦妃把她扯出来的衣服扎回去, 后退两步, 摩挲着下巴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打开自己的衣柜, 从里面拿出一双小马靴：“前两天买的, 还没穿过，你换上试试。”
“可以不试试吗。”郝甜觉得自己脚下的球鞋挺好的。
“绝美身姿。”阙贝妮在旁边提醒。
秦妃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这一米六的身高能长出一米七的大长腿，这身材比例都要羡慕死多少人, 你就不要瞎糟蹋了。我看你柜子里的衣服都挺好看的, 好好学学怎么搭配，别把名牌穿成地摊货。”
贺诗诗也在旁边搭腔：“换上试试。”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郝甜只能蹬掉球鞋，换上了秦妃的小马靴。
秦妃抱胸站在她面前，摁着她肩膀转了一圈，啧啧摇了摇头，上前把她的头绳扯掉，娴熟地在她脑袋上一阵儿捣鼓，给她编了两条辫子，然后再扎了个高马尾。
郝甜感觉头皮绷得有点儿紧，伸手想扯，再次被秦妃一巴掌抽开。
换了个发型，郝甜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不一样了。
“现在是四美了。”阙贝妮说，“又潮又酷郝甜甜。”
“很好看。”贺诗诗也说。
秦妃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再次一巴掌抽在郝甜想扯辫子的手背上，“别动，就这样，小土冒。”
小土冒委委屈屈地挤上602绝美身姿第四人的末班车，跟在前面三个姐姐的身后，去了一家看起来非常高大上的烤肉店，一路引来回头率无数。
602四个女生，每一个气质都截然不同。
秦妃性感，阙贝妮活泼，贺诗诗冷淡，郝甜又土又可爱，今晚还有点小酷小帅。
郝甜没来之前，602宿舍一直是她们三个人，可能磁场不对，秦妃和贺诗诗从高一一照面起，就默契地没有往闺蜜这个方向发展的意思，虽然两年来一直没有大矛盾，但也不亲近，整天住在一个屋檐下，一星期可能说不上一句话。
都高三了，这还是602宿舍的第一次全员聚餐。
阙贝妮订的这家烤肉店离学校不远，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因为周边就只有这一家烤肉店，所以生意非常火爆。
阙贝妮是这家的高级会员，原本想订包厢，但包厢在前两天就被预定完了，只能选择大厅。
“要靠窗的位置。”阙贝妮退而求其次，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
“好的。”
服务员把她们带到二楼一处靠窗位置，入目便是五色霓虹与车水马龙。
夜景尚可，闹中有序，没有来回奔跑的熊孩子，只有三两一桌谈笑风生的好友与温馨和睦的家庭，大厅的气氛非常不错。
正方形的桌，两条连凳，两排对座，一边儿两人。
介于秦妃和贺诗诗的迷之不合，郝甜和阙贝妮默契地一人选择了一个。
阙贝妮和秦妃选择了靠墙的位置，郝甜和贺诗诗选择背对着大门的位置。
点菜是阙贝妮的任务，她最懂了。
“两个大份的这种套餐，”阙贝妮指着菜单上看起来非常有食欲的图片，见服务员已经记了，便翻了两页，小胖指头戳着上面，“这种拌饭再来四份，还有这种小吃也来两份。”
“差不多可以了，”秦妃拦住她还要点餐的手，“我只能陪你吃生菜。”
“干嘛呀干嘛呀，”阙贝妮瞪她，“你又不胖，还天天减肥，气人。”
“这辈子唯二的追求就是身材了。”秦妃对一旁的服务员笑了笑，表示这些就够了。
服务员见她们没有异议，微笑着合上菜单说了一句“稍等”，便转身离开。
等服务员一离开，阙贝妮就问：“唯二的追求？除了身材你还追求什么？”
认识秦妃两年，她只知道秦妃对自己身体的把控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不吃糖不吃油不吃辣，喝水只喝矿泉水。
她还没见秦妃追求过除身材外的其他东西。
有人天生优雅，她站着，双腿从来笔直，她坐着，后背永远挺直，即便偶尔跷个二郎腿，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而秦妃，就是这样的人。
此时，她双手交叠垫在下巴，胳膊肘虚虚地搭在桌上，望着下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眼中倒映着更迭的红绿灯，笑容慵懒：“当然是……爱情啊。”
贺诗诗垂眸，用热水烫着杯子。
烫完自己的，顺手也把郝甜的杯子给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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