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热闹拥挤。
郝甜左手一个抹茶冰淇淋, 右手一个巧克力冰淇淋, 左边舔一下, 右边啃一嘴, 顿时感觉人生充满了希望与爱。
严野拎着啃冰淇淋啃得浑然忘我的郝甜, 避开人群, 拐了几道弯, 来到一条热闹却并不拥挤的街。
烟熏火燎，肉香肆意，小方桌, 熟料凳，啤酒，人声鼎沸, 和……眼熟的人。
严野皱了皱眉, 郝甜顺着他的目光朝棚子里的一桌人看去。
这一条街的烧烤店都很热闹，而唯独这家生意惨淡, 原因大概就出现在坐在最显眼一桌的四人身上。
为首的男人面相阴柔, 皮肤苍白, 一双狭长的双目仿若蛇瞳, 他手里拎着一瓶酒, 朝他们方向举了举。
郝甜扭头, 不出意外看见严野面色微沉。
有过节。
严野抬脚就要进去，郝甜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们换一家。”郝甜攥紧他的食指，指着对面, “我想吃那一家。”
严野垂首看着抓着自己的小胖手。
郝甜晃了晃, 仰着小脑袋看着他：“我想吃那家嘛。”
“不准卖萌。”
“那家还能打枪，我就要吃那一家！”
不准卖萌就改撒泼，小女生变脸的速度让严野大开眼界。
今晚好歹是一个值得吃烧烤纪念一下的好日子，身旁还带着一个软柿子，不宜打架。
郝甜攥着他的手就往对面拽，严野嘁了一声，倒也顺着她。
“嗤。”身后响起一阵儿嚣张的嘲笑，郝甜忍着想冲上去把他们面门往地上怼的冲动，赶紧拽着一脸不爽的严野去了对面烧烤摊。
然而今晚大概真的不宜出门，刚踏进对门，郝甜就看见了几张有过一面之缘的熟悉面孔。
靠墙的长条桌，瞿元青一群人也看见了他俩，顿时脸上十分精彩。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今天是杜琦娜胳膊拆石膏的第一天，本想吃个烧烤庆祝一下，没曾想居然遇到害她遭了一个月罪的罪魁祸首。
原本正在说笑的一群人面色一变，几个男生一脸防备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严野。
严野脸一黑。
“要不……”郝甜刚开了个头就被严野打断。
“不。”他指着外面的烧烤摊，“去点菜。”
郝甜目测了一下瞿元青和他身边的一群虾兵蟹将，怎么着也对面那几个明显就是混社会的成年人要好对付，他们若想活动一下筋骨，也就是几脚几拳的事儿。
两厢比较，郝甜愉快地去点餐了。
严野没进去，走到打枪摊面前。
“连中十枪就送个小玩偶。”老板见有生意上门，非常热情地凑过来，“连中十五枪送大玩偶，别看都是玩偶，我这些可跟外面的不一样，都是从日本进货的，日本的动画片看过吧，都是里面的人物，看，那个是皮卡丘，那个是柯南，柯南你知道吧，死神小鬼，走到哪死到哪儿。”
“多少钱一枪？”严野打断他。
“不贵，两块钱一枪。”老板搓了搓手，笑得十分奸商。
严野斜了他一眼，直接从兜里摸出之前买冰淇淋找的五十递过来，随手拿了把抢，眯着眼瞄了瞄。
这种破游戏一般都有猫腻，瞄准了有时也打不中，或打中了气球死活不爆。
很好操作，瞄稍微调歪一点，要不装个软弹簧，或直接就给你装个小弹簧，总之这种破游戏玩的就是个过程，尤其是开在夜市的小地摊，都是一次性买卖。
严野随手打了两枪，连中。
打到第八抢时，子弹在气球上弹了一下，没中。
严野对着那个气球连开三枪，第三枪爆了。
他颠了颠枪，看了眼一旁笑眯眯的老板，笑得意味深长。
“我我我。”郝甜点完餐回来，一脸跃跃欲试地挠了挠他的袖子，双目亮晶晶地盯着他手中的枪。
严野又朝老板丢了一百块钱，老板把钱塞裤兜，特别殷勤地拿了一把枪递给她。
“想要哪个玩偶？”严野懒得瞄了，随手几枪连爆六个，不出意外，第七个开始打空。
郝甜偷偷看他怎么举枪，照葫芦画瓢举起来，眯眼，对准气球：“我想要那个猴子面具。”
严野放下枪，看了眼她说的猴子面具，被老板丢在一堆皮卡丘蓝胖子和死神小鬼中间格外扎眼。
“那是孙悟空，小土冒。”
“我要那个孙悟空面具。”长得很像她家后山的猴子。
打气球看起来实在太简单了，那个大一个气球，击中还不简单吗。
郝甜非常自信，她弹弓玩的可溜了，出手就是一只小鸟鸟。
严野懒得打击她的自信心，放下枪，朝一旁笑眯眯的老板指了指那个面具。
老板非常上道，走过去把面具拿过去递给他，笑眯眯道：“今晚的第一笔生意，讨好好彩头，面具送你们了。”
严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小本生意啊。”老板装模作样叹气，要不是对方看起来不好糊弄，想要面具，门都没有！
啪嗒啪嗒啪嗒放枪，枪枪放空。
最后一发子弹连气球边儿都没摸到，郝甜放下抢，彻底恹了。
严野把面具怼到她脸上，遮住那张恹哒哒的脸。
突然被糊了一脸，郝甜伸手想拍开，却摸到一片毛绒绒：“猴子面具！”
严野勾着两边带子，绕到她脑后打了个结儿：“老板被你的枪技所折服，上赶着求着送给你。”
他后退三步，欣赏了会儿毛猴子，实在夸不动，于是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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