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这是干嘛呀，人家待会该看见了。”
“陈小莲，你……你这样忽悠人家，不会犯法吧？”
“犯什么法呀？储六月不也是这样弄的么！妈，你不懂，你就甭管了。”陈小莲趁杨老板还没发现，赶紧走了过去。
“好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的。”杨老板将写好的凭据递给她看看。
陈小莲接过来看了看，说实话，也看不懂，也没心思看，“差不多有个意思就得了，就这样吧。”
“那你在上面签个字。”
“还得签字呐？”
“那当然得签字了。不签字还叫啥凭证？”
“也是啊。”陈小莲笑了笑。但如果签了字的话，将来有什么麻烦，岂不是都要找到她头上。陈小莲低着眼眸，眼珠子转了转；眼底忽的一闪，有主意了。
她伸手去接杨老板手中的笔，等杨老板松手的时候，她也故意把手松了。笔掉在地上，她连忙蹲下去捡起来。
“哎呦~”陈小莲握着去捡笔的手腕，拧着眉，又是，“哎呦~哎呦……”
“这是怎么了？”杨老板问。
“我这个手好像扭到了，不能动了。”陈小莲假装把手僵着。
“还能签字不？”杨老板问。
“恐怕是不能了。那个……妈，你过来签一下。”陈小莲叫周翠兰。
“签什么呀？”周翠兰走了过来。
“就在这里签个名字就完了。”杨老板指着纸上的空白位置。
“我一个老婆子，书都没怎么念过，哪会写什么字呀。”这不明摆着叫她丢人现眼么！
“妈，你不是会写自己名字嘛，就写你名字就行了。”陈小莲说的。
“写的难看也没事？”周翠兰问。
“没事，只要能写出来就行。”陈小莲急着道。谁要看你写字好不好看了，签上去以后，出什么事可就不管她陈小莲的事了。
周翠兰没说什么，拿着笔，就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自己的名字。
那字迹，还真叫难看。
“行了。我给你们拿钱去。”写好之后，杨老板将凭据给装起来，又去柜台的抽屉里拿了一叠钱出来。
看到那一叠钱，陈小莲和周翠兰的表情顿时就一致同步。四只眼，都直勾勾的紧盯着杨老板手里那一叠钱，就差把那钱盯出了窟窿来了。
想想这么多钱马上就要进口袋了，那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这里是五十块钱，你们过个数。”杨老板把钱递上。
陈小莲和周翠兰都本能的伸手接，但是陈小莲速度更快一步的抢了过去，在手指上吐了口吐沫，开始数钱。
“你手不是扭了么？”周翠兰问。这会抢钱的时候，比谁都麻利。
陈小莲数钱的动作一顿，“哦，刚刚是扭了，这会又好了。”说完，她又在手指上吐了口吐沫，继续输钱。
数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过瘾。
“小莲妹子，你是不是不识数呀？”杨老板见她数了好几遍，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共三个十块的，四个五块的，多简单呀。
陈小莲手一顿，这才停下来，一张脸笑的细纹都多了几道，“我不是怕你多给了嘛，所以多数两遍。”
茶叶蛋都数好了，储六月和周翠兰又把另一个坛子里的茶叶蛋挪到这个空坛子里，这样挑起来就平衡了。
跟杨老板打了招呼后，她们就离开了饭馆。出了饭馆，周翠兰就拉着陈小莲在旁边停了下来。
“妈，你又干嘛呀？”陈小莲现在带着婆婆挣了大钱，说话的底气都不一样了。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你干嘛不把茶叶蛋都卖给这个姓杨的？你不会真的还要去下河集吧？”周翠兰一愣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得去下河集了。下河集那边还有几十块钱等着我去挣呢。”陈小莲理所当然的说道。
周翠兰一愣，“你是说，你还要去下河集那边挣一笔什么……什么垄断费？”
“那当然了。不然就指着这两百个鸡蛋，能挣多少钱呀！”现在钱挣到手了，陈小莲敢说大话了。一开始，分别就是指着茶叶蛋挣钱的。
要不是撞见杨老板来家里贿赂储六月，再借陈小莲两个脑袋，她也想不到垄断这个法子。
周翠兰见不得她那股嘚瑟的劲，但如果能再谈一笔垄断费，那当然是天上又掉了快馅饼，她开心还来不及，可事事也有个万一呀。
“那万一下河集那边推销不出去怎么办？”周翠兰又问。总不能再把那么多茶叶蛋给挑回去吧！
“有我在，还能有推销不出去东西？”陈小莲一脸春风得意。
上次她可是亲眼看见饭馆的小伙没买到茶叶蛋，还被对手笑话了一顿，最后垂头丧气的走了。今天她把茶叶蛋给送过去，对方肯定打着灯笼欢迎她。
“我说你弄这个到底可不可靠？回头人家别找我们麻烦去。”周翠兰还是觉得跟踩在棉花上似得，一点都不踏实。
“又不是我逼他的，这情我愿的事，白纸黑字写着呢，凭啥找我们麻烦？”反正钱到了陈小莲口袋里，她是天不怕地不怕。
周翠兰想着也是，那姓杨的心甘情愿给的钱，还写了凭据，量他也不敢怎么样。关键是，以后得给人家供应茶叶蛋，周翠兰的担心又来了。
“那你能掌握好茶叶蛋的配方吗？万一你明天做不出来这么好的味口，那可怎么办？”周翠兰又问。
陈小莲刚才那洋洋得意的气焰一下子焉了。婆婆问的这句话，就好比她在飞翔的空中享受，突然砸下来一块石头，硬生生把她给拍死在地上。
关于茶叶蛋配料的掌控，她还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实在不行，就再跟储六月偷学两天。反正就那么几个配方，她就不信储六月能做得好，她就做不出来。
……
储六月和往常一样，在热闹的集市里摆摊。她的茶叶蛋生意也越来越受大家欢迎了；不少人经过的时候，都会停下来买两个。
储六月也是热情，熟人就跟人家聊两句，第一次来买的人，她都会主动多给人家加一勺卤汁，叮嘱人家回去用卤汁烧菜吃。
吃的好吃了，以后自然就成了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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