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人,被算计,身陷权力斗争中,永无停歇的时候。这日顾写意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在庭院凉亭下卧榻假寐,午后斜阳的光照在他脸上,像一只温软的手,抚的他浑身舒坦,正打算就这么睡一觉,莫怀前递上来的信彻底打破了平静。顾写意刮开火封,刚看两行,额头上的血管已经开始直跳。在旁服侍的莫怀前诧异问:“爷,出什么事了?”顾写意将谍报扔给他,坐在椅上不说话。莫怀前速速看完,脸色同样铁青难看。
江北一直以来都是□□势力最强盛的地方,顾成双,顾天赐皆有大量产业在那。顾写意谋划多年,试图找到突破口能将势力渗透进去。就在不久前有了难得的转机,立刻派了得力助手莫鸣前去,眼见成事之时,莫鸣却被叛徒出卖,于今早被捉拿并投入大牢!顾写意的手指一下一下磕着桌面,脑中转了千百个打算。“备马,爷该去探望探望兄长们了!”
贤郡王府外厅,顾天赐笑容满面迎上来,“真难得,五弟会主动来看我。”伸手把住顾写意手臂,热情却不失风范的引他进门。“三哥这话听的弟弟汗颜!”顾写意向莫怀前招了下手:“前两天得了书法大师王居之的《牡丹赋》孤本,想起三哥提过,这就赶紧送过来了。”
顾天赐脚下一顿,瞄了眼莫怀前手中的匣子,笑容未变只是眼里多了点别的东西:“王居之被后人奉为“书圣”,可惜墨宝极少存于后世,《牡丹赋》更是有价无市的珍宝。我寻了三四年也未能见上一眼,常常引以为憾。真难为五弟还记得我当时随口说过的话。”“一本书如此珍贵?”顾写意笑了:“我不比其他兄弟,别说念书了,连提到写字都会头痛。想起三哥前段日子为父皇手抄佛经就让弟弟感慨,若换成了我,非吐血不可。”“五弟过谦。”顾天赐接过装有《牡丹赋》匣子交给自己府上的下人,“别总站在外面,咱们进屋聊。”
穿过花园,转过九曲长廊,总算到了顾天赐一贯招待客人用的雨晴小楼。刚一踏进门,就见顾成双大大咧咧坐没坐相的仰在椅子上。看到顾写意时,浓眉上扬,似笑非笑道:“哟,这不是咱的好五弟么!”顾写意睨他足有两三秒,顾成双不自在的坐直,目光却更加挑衅。顾写意道:“原来二哥也在。”
“还有我。”
顾写意乍一听这嗓音,怔愣片刻,转过身,就见顾康健神清气爽、衣着光鲜的站在偏厅门前。回过神,忙作揖行礼,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不请自来没打扰到三位的雅兴吧?”“哪能啊!”顾康健上前拉住顾写意手,看上去心情极佳:“来的刚刚好,马上就开宴了,一起来。”说着牵他进偏厅。屋内饭香扑鼻,桌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每份量小却一应俱全。莫怀前亦步亦趋紧跟在顾写意身后,顾天赐打趣道:“你家主子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这没你什么事,下去吧。”莫怀前原地踌躇。顾写意道:“到外面等我。”莫怀前虽不甘,却无奈退出。
顾康健先落坐,摆摆手示意他们几个坐下:“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下人添上一把椅子,小楼上除几位太子王爷外,只留两人服侍。顾写意右手边是顾康健,左手边是顾天赐,正对面是顾成双。不得不说,十分难受的一种格局。他们三人凑一块不可能单纯吃吃喝喝,只是碍着顾写意这“外人”不好说什么。
是为了江北的事么?顾写意垂下眼睑捏着酒盏,听他们东拉西扯逗乐子,不禁有些走神。突然,顾康健夹了一筷子菜放在顾写意的餐碟上,压低声线:“尝尝这个,味道不错。”顾写意蓦然回神,转头视线交汇。可能是心理作用作祟,只觉得脖子上被他咬过的地方又痒又疼,下意识的用手捂了下。顾康健眸光变深,带出些须笑意。顾成双嗤笑出声,眼中说不上是嘲弄还是恼恨,犹还有三分轻蔑。顾写意恍然意识到一件故意忽略掉的事,顾康健和他那点破事究竟多少人知道底细?
“都说江南风光好,其实江北一点不比那差!”顾成双道:“特别是卿湘湖,烟波浩淼,景色宜人,触目之处皆可入境。还有堆雪铺玉、如烟似雾的梨花美景,无一不是平原游春最佳地!老五你觉得呢?”顾写意道:“一直没机会去看看,无从评论。”“好说,这还不简单。”顾成双不放过他:“有机会二哥做东,请你去玩一圈。”顾天赐道:“别光顾着说话,菜都凉了。”顾康健又夹一筷子菜放顾写意盘里,神情坦荡,动作纯熟。随意挑了别的话头,转移话题。席间,顾康健端着哥哥样儿,时不时帮我夹个菜递个东西。下人要帮手,也被他轰到一边。当着顾天赐与顾成双,顾写意连装惶恐都提不起力气。
远离贤郡王府,顾写意牵着缰绳下马步行,一直走,直到走回自家门前。顾写意仰起头,望着父皇亲手所题“至亲王府”四个大字。
“尽快找到莫鸣所处位置,”许久,顾写意开口:“想一切办法营救。若做不到,好歹别叫他去的太痛苦。”“明白了。”莫怀前低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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