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是的。”
“确定是他？”
“是的。”
“是胎记，新月状？”
“亲眼所见。”
“很好。”
枢密院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思忖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担忧地皱起眉头。
“那个人呢？”
“未曾见过。”
“他很可能已经死了。就算没死，这么久都没见过的话……也好。这样一来只消把握时机，就能避免重蹈覆辙。赛拉呢？”
“公主殿下毫不知情。”
“千万不能让她知道。立刻实行下一步计划。”
“是。”
枢密院长却没有要人退下的意思，而是轻轻摩挲着下巴，似乎还在思考什么。
“如果那少爷没把石头弄丢，整件事情会简单很多。不过现在想想仍觉得不可思议。都那样改头换面了，胎记却保留着。”
“据大术士所言，邪神之力即便将人体改得面目全非，也有些部分是怎么都不会变的。”
“哦？沙尔曼具体怎么说的？”
“外表的话，胎记和疤痕不会变。”
“嗯……有趣的特点。胎记是出生之时就会有的，是生命的象征；疤痕是受伤留下的，是死亡的印记。不知道沙尔曼是否对这两样有相似的解读。”枢密院长饶有兴味地边想边说，“而戴恩从小在无微不至的呵护下长大，转变之前的他肯定不会有伤疤，怪不得沙尔曼让你从胎记入手了。除了外表呢？”
“灵魂。”
“什么？”
“灵魂。不会变。”
枢密院长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放声大笑起来。
“我的上帝。你相信——不，沙尔曼相信那种东西的存在？他能看到灵魂？”
“并不能被肉眼捕捉到。据有限记载，异种人中也无人拥有洞察灵魂的能力。但大术士说，不排除能被感受到的可能性。”
“荒唐。”枢密院长嗤笑一声，“他感受到过别人的灵魂？”
“没有。”
“那他什么意思？故弄玄虚？”他想了想，又说，“不如这样吧。在下次行动会议前，你去让沙尔曼描述一下他对灵魂的感受。告诉他，我可是很感兴趣。随便用什么方式，写下来，画下来，都可以。回来交给我。”
“是。”
狗不会回应主人的玩笑话。即便明白这点，仍是颇为扫兴。
枢密院长的脸色冷下来。
“告诉他，我不需要插科打诨的弄臣。”
“是。”
“退下吧。在皇子生日前离开出境。”
“皇子生日？”
"怎么？"
“哪一位？”
“尼尔皇子。”
沉默。
“你以为是哪一位？”
“不敢。”
枢密院长露出阴鸷的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没到时候，但快了。”他故作怜悯地叹了口气，“而我们可爱的小尼尔只想着庆祝他的二十五岁生日，成天为准备宴会忙得不可开交，怎么会看到自己头顶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呢？”
他收起笑容。
“你想想，已经快七年了。七年前我们本以为一切毁于一旦，可没想到，战争和邪神之力给了一切重来的机会，尽管也带来了不少麻烦——我们丢了他，得先找回来。可是还好，比我想得要快。为此你功不可没。做得很好，莱尔。”
叫莱尔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这次必须成功。”枢密院长忽然紧盯着前方的空洞，嘶声说，“我赌上了一切，就为了这场风暴。很快，整个王室都能大换血，剔掉那些早已腐臭发烂的东西。黛安娜的遗志也终要实现了。”
“只要计划顺利，那一天指日可待。”莱尔说。
“没错。指日可待。尼尔皇子不会活到二十五岁。”枢密院长打起精神看着眼前的人，眼里闪烁着兴奋，“我依旧给你最高权限的通行证，需要多少人手就调多少人手，沙尔曼的力量也为你所用。去吧，我的猎犬。”
他说：“亲手把猎物送到我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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