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手忙脚乱地将他扶到她的床上, 颤着双手去解他胸前的衣服,看见他的伤势后,倒抽一口气。
她不会处理伤口,叫清菊看家, 便急匆匆的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以后,察看完他的伤口皱着眉道:“他的伤势比较严重,我先给他涂上止血的药, 重新再给他包扎一下。等会我开个药方给你,你就按照药方抓药,每日给他煎服,早晚各一次。”
清水认真记下后问道:“需要服用几日?”
“得看伤势恢复的程度。”
就在说话间, 大夫已经麻利地在他伤口上涂了药并重新包扎一遍。
大夫写完药方交给她道:“好了, 快去抓药吧,他的伤势不能耽误。”
清水点了点头,将诊费给了, 嘱咐清菊几句, 急匆匆的抓药去了。
杨山回来没有看见清水,就问清菊,“你姐姐呢, 上哪去了?”
清菊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清水的房间道:“姐夫受伤了,姐姐给姐夫抓药去了。”
姐夫?
杨山立刻想到了周真, 脸色一变, 朝清菊怒道:“你姐还没过门, 谁准你喊他姐夫的, 如若再有下次,罚你一天不能吃东西。”说罢抬脚就朝清水的房间走去,待看到周真昏迷不醒的躺在女儿的床上,新仇旧恨加一块,使他整张脸变得十分扭曲。
原来你周真也有今日啊,被人重伤躺在床上起不来。
他想了想,转身出去端了一碗盐水进来,举起碗,正要倒在他的伤口上,背后冷不丁响起一道愤怒的声音,“爹,你在做什么!”
杨山被吓得手一抖,从碗里洒了点盐水出来。
清水快步走上前,伸手从他手里夺下碗,冷嘲热讽道:“爹乘人之危实乃小人行为,岂不自丢颜面。”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杨山面上一讪,垂着手站在床边,企图替自己辩解一二,惹得清水更不痛快,父女二人便争执上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先前那么讨厌他,如今倒是维护起他了。”杨山不明白道。
“您也说了,那是之前,这是现在。他现在伤成这样,您说我甩脸子给谁看,给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吗?他要看得见吧。”顿了顿,“爹,您有空操心我倒不如多关心关心娘,她怀着身子都离家出走五天了,至今您连面都没露一下,你说娘怎么想,外祖母又怎么想。难不成您真希望娘永远都不回这个家了?”
杨山真没看出来,一向老实不多话的女儿还有这样一面,伶牙俐齿,竟叫他无言以对。转头看了眼床上的人,丢下一句“他醒了就叫他立刻滚蛋”的话,抬脚便走了出去。
清水将那碗盐水端走,开始给周真煎药。刚刚升起火,杨山走过来道:“我去一趟你外祖母家,中午赶回来吃饭。”
清水低着头“嗯”一声,又听她爹说道:“天气凉,你祖母住的那地方四处透风,连床盖的都没有,你抽个空给她送床被子过去。”
“爹为什么自己不去送。”
听出女儿的不情愿,杨山也知道她为难,叹了声气道:“我要避嫌,由你去做旁人不会说什么。”
“家里统共就那么几床被子,给了祖母一床,等到天冷我们盖什么。今年棉花收成又不好,娘还指望着那点子棉花做冬衣,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做被子。”
“我也知道家里的情况,这不是情况特殊嘛,就当爹求你了,替爹跑一趟吧。”
她爹何时求过她啊,这还是第一次。清水十分为难地咬了下嘴唇,“被娘知道了,我怎么跟她说。”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回头我跟你娘解释。”杨山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样的话,那她就勉为其难走一趟吧。不然还能怎么办。
见女儿答应下来,杨山顿时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一记笑容,心情颇为愉悦道:“那我走了,你注意着火,别将药煎糊了。”
待她爹走远了,清水将清菊叫过来交待一二,清菊听懂了点点头,迈开小短腿跑开了。
煎药的时候旁边要一直有人在,否则一不留神药就煎糊了。清水不敢走开,拿着小扇子扇火,被热气熏的满头大汗。
轰隆隆一阵雷声自头上滚过。
清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气,熄了炉火起身去外面收衣服。刚收完,大雨就落了下来。
清菊这时从她房里跑出来,站在廊下朝她喊道:“姐姐,姐夫醒了,他要见你。”
清水听到后回了句知道了,不慌不忙从药罐里倒出煎好的药,有大半碗,放在锅台上冷着。扔下棉垫子,这才走出厨房,以手挡头,迅速跑过小院子,到了她房门口,出声就教训清菊,“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叫他姐夫,你把我的话忘了是不是。”
因为称呼问题,清菊已经被杨山训过一顿并被警告若是再犯就不给东西吃,此时又被姐姐教训,清菊委屈的无以复加,瘪了瘪红嘟嘟的嘴儿,想哭又不敢哭,看着十分招人怜爱。
清水蓦地心一软,想说两句软话来着,但转念一想,不能这样惯着她,否则她以后说话就没用了。打定了主意便拉着脸走进房里。
周真已经能坐起来了,半靠着床头,脸色依然苍白,但看上去精神不错。
清水方才的那番话他在屋里自然也听到了,瞧见她拉着一张脸进来,立刻摆出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抬起右手捂住受伤的地方,装模作样地要下地,却从她的床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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