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我感觉鼻子隐隐有一些发酸。
我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我一点都不怀疑。但是,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在转的,你想要这种生活的时候,所有人都来配合你过这种生活,你想要那种生活的时候,所有人马上又过来配合你过那种生活……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牵线木偶,你有想要的生活,我也有。但是现在看来,你想要的生活里可能有我,但是,我想要的生活里没有你了。所以,就像你上次说的,好聚好散吧,也许等你走出现在这个状态的时候,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吃吃饭,聊聊天。”
周念不再说话,低下头颓然站立着,我转身朝着地铁站走去,徐亮也跟了过来。
烤鸭一如既往地美味,在渝庆的时候几乎没有好好吃饭,所以我一口接一口使劲吃。
“啧啧,怎么有种化悲愤为食量的感觉啊。”徐亮说。
“没有啦,我就是饿了。”我把烤鸭片蘸酱,和黄瓜丝、大葱丝一起卷进面皮里。
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时不时地瞥上一眼。
陈沫还是没有回复我。
吃完烤鸭之后,徐亮问我住哪里,说看能不能打车顺路捎我一趟,我说了地址,他说顺道,于是我们俩坐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在三环上开了一会儿,我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下一个口出,在路边停,我下车。”
徐亮说:“不是还没到吗?”
“我就在那里下车好了。”我说。
“你是想去那个便利店?”徐亮说。
没错,便利店就在下个出口的辅路路边,我确实想去看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徐亮问。
“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以后再给你解释吧。”我说,然后开门下了车。
没想到徐亮也跟着下来了,“我一会儿再打车回去。”他说。
便利店周围的店铺全部都打烊了,只剩它方方正正的小小的一间,独自发出白色的亮光,透过玻璃门,能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收银台后面。
我推门走了进去:“请问,是不是有一个叫作陈沫的男孩在这家店工作?”
“我不认识他,我是新来的,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女孩说。
“也没什么事情。”我说,“就是打听一下。”
女孩看了一眼手机:“11点20了,到了12点有同事跟我换班,你可以跟他打听,他比我来的时间长。”
“你们是三班倒?”
“对,8个小时一班。”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来便利店看见陈沫,都是在12点之后了,于是说道:“那个……我两次遇见他,都是晚上12点之后那一班。”
女孩歪着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噢,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陈沫……好像是那个从来不轮班的人。”
“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三班倒嘛,就是说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上日班和上夜班的时候,但是我听说这个人嘛,很奇怪,就只上夜班。”
“每天都上夜班?每天晚上都不睡觉的吗?”我很吃惊。
“所以说奇怪嘛。”女孩耸耸肩。
跟女孩道了谢之后,我和徐亮走出便利店。
“陈沫?那天你让我过来看,是不是就是看这个陈沫在不在便利店?”徐亮问。
我点点头:“是啊。”
徐亮似乎想问我和陈沫的关系,但是又觉得这么问不合适,于是问道:“你打算在这里待到12点吗?”
我说:“不了,打车回去吧。”
我和徐亮站在路边打车,招到的第一辆出租车我以徐亮家远为由,非把他塞进了车里。
“你先走吧!”我说,“我坐下一辆。”
后面确实又来了一辆出租车,但是我没有上车,我当然要在这里等到12点。
我思考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窃听器和陈沫不回我信息这两件事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
到了12点,便利店的女孩和另一个男孩换班了,我走了进去,这个男孩大概就是之前徐亮过来的那一次看见的那个男孩,果然长得像高晓松。
我问他:“你认识陈沫吗?”
“认识。”
“你知道他下一次上班是什么时候吗?”
“他辞职了。”男孩看我一眼,表情有点郁闷,大概是因为陈沫辞职,自己需要轮班上通宵夜班了吧。
“什么时候辞职的?”我吃惊道。
“今天吧,应该是。”
“去公司辞职的?”
“可能是吧,我不是很清楚。”
既然这样,我想,陈沫大概已经回北京了,为什么忽然辞职?是想躲着我吗?
想到这一点,让我感觉很不好。我又想起那天见到张阿姨时来的那个叫作彭露的女孩,现在回想,觉得她说话的感觉也透着蹊跷。
我站在深夜的便利店门口哆哆嗦嗦地跺着脚,把手揣进衣兜里。
如果陈沫真的是凶手……
我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这个念头让我闷得慌,好像有人用枕头捂住我的口鼻,让我喘不上气。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各种信息各种疑点都指向陈沫,但是,我真的真的不愿意相信。
我想起下初雪的那天,他感叹“下雪真好,我小时候从没见过下雪”时候的样子,轻轻仰着头,在漫天的雪花中,他侧脸好看的轮廓,轻轻扑扇的睫毛,干净漂亮纯粹得那么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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