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勇的老婆叫冯梅，开着一个小卖部，乔小船赶到时，她正坐在小卖部的桌子后面嗑瓜子。乔小船出示警官证，表示有个案子需要杜勇协助一下。
冯梅说杜勇上大夜班，应该已经下班了，只是单位离家比较远可能还在路上，随即打了个电话催他回家，乔小船于是站在门口等。
足足等了快一个小时，乔小船险些怀疑杜勇已经在他老婆的授意下潜逃了，他才急急忙忙地赶回来。
他老婆一见他就骂：“浑蛋，你背着我在外面惹了什么祸，警察都找上门来了？”
杜勇点头哈腰地刚辩解一句，他老婆抄家伙就打，事态发展得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乔小船还没反应过来，杜勇已经被他老婆追得围着店里的置物架跑了好几圈了，最后杜勇跑到乔小船前面：“有话好好说，先听听警察的说法！”
冯梅抄起一个装酱料的玻璃瓶子就扔了过来，杜勇连忙抱头下蹲，动作颇为熟练。乔小船就惨了，她本来就有点心不在焉，又直接被这两夫妻搞懵了，呆呆地站在台阶上没有动。
那瓶子眼看就要砸到她脑门上，旁边有个影子突然闪过来，乔小船眼角向上一挑，就见过来的仿佛是一截手臂，细细的很熟悉，紧接着，有手指按在了她的后脑勺上，眼前的视野顿时也黑了。
一阵清脆的玻璃落地的声音之后，乔小船眼前重新恢复了光明。她抬起脸，姜洄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傻了？也不知道躲。”
乔小船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姜洄？你怎么来了，你哥呢？”
“打发走了。”姜洄顿了顿说，“他说话常常不过脑，从小发号施令惯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那你好了吗？头还晕吗？”
“好了，不晕了。”他看起来还是很憔悴的，有黑眼圈，嘴唇的颜色很浅，但他仍是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那种心疼的感觉又涌起来了，乔小船不禁抓起了他的手，他的手凉凉的，摸起来很单薄。乔小船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说：“你哥说，不让你帮我查案了，也不让你见我了。”
“他说的不算。”姜洄笑起来，“我想帮就能帮，想见就能见。”
乔小船也淡淡一笑，在他单薄的掌心无意识地挠了挠，姜洄一僵。
“唉，今天真是吓死我了。”她悠悠地叹了口气。
“呃，两位警官……”冯梅赔着笑走上前来，“我老公杜勇回来了，审查吗？”
一边说，一边拿纸巾在姜洄肩膀后面擦了两下，乔小船转过去一看，大概是酱料瓶子上有污渍，砸到姜洄时，把他的衣服弄脏了一点。
“没事。”姜洄说着，不着痕迹地避开冯梅对他的接触，然后转头看了乔小船一眼。
乔小船立刻会意：“哦，是这样，也不是审查，我们只是随便问一些问题。杜勇，今年的5月14日下午至晚上，5月20日晚上至21日凌晨，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杜勇长得挺高挺壮，但总是弯腰塌背，显得畏畏缩缩的。他还没说话，冯梅上来就打了他两下：“这还用想吗，14日跟20日不是在上班吗？”
“对对对，我在上班，在单位。”杜勇立刻说。
乔小船提醒道：“14日是周六，20日是周五。”
“他单位是作一休一，不按周六日放假。”冯梅说。
“是的，14日和20日我都上班，早上8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杜勇说。
乔小船和姜洄对视一眼。
“有人能替你作证吗？”乔小船问。
连乔小船都看出来了，她问出这一句时，杜勇的表情顿时变得特别不自然，好像在害怕什么一样。
冯梅在他胳膊上捅了一下：“单位不是有同事吗？”
杜勇揉着胳膊，开始支支吾吾：“我在单位当库管，仓库里经常……就只有我一个人。”
冯梅：“屁话，你们仓库不领料、不进货？不得找你开单子？”
“那两天就没领也没进啊……”杜勇小声嘀咕，眼神变幻着。
冯梅又道：“上班要打卡，警官要不查下打卡记录？”
“没……没打卡。”杜勇嘟嘟囔囔地说，“单位打卡机坏了。”
冯梅直接给了他一脚：“那总有人看到你上班吧？要不然怎么给你算考勤，算工资？”
杜勇说不出话来了。
“就是说，上班这段时间没有人能证明你在上班？”乔小船犀利地看着他，“那上班时间之外的时间，你都在哪里？”
“在家。”杜勇的声音都有点抖了，“我老婆可以作证。”
“对，我可以作证。”冯梅讨好似的冲乔小船笑，“我老公都是一下班就回家。”
乔小船看了看表：“现在是9点45分，你不是8点下班吗？”
“是，但是路上堵车……耽误了。”杜勇冷汗涔涔。
乔小船不禁再次瞅了姜洄一眼，这个时间太可疑了。刘晨斌的死亡时间是5月14日下午到晚上，周楫的死亡时间是5月20日晚上到21日凌晨。杜勇家有车，从莫桥县开车到保成市，开快点的话七个小时足够，坐火车的话更快。杜勇如果利用上班时间请假或旷工作案，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现在需要做的，是去他的工作单位确认一下，那两天他到底有没有在上班。
“你认识刘晨斌吗？”姜洄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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