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白乌没想到的是，这一觉他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睁眼时，在场的乔小船还长出了一口气，道：“天呐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都怀疑你已经死了，变成植物人了。”
他的烧退了，医生过来看了一下说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
虽然睡了很长时间，但罗白乌倒没觉得身体昏沉，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他睡觉的时候姜洄问过医生，医生说药物的作用没有这么大，他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睡好过了，精神极度焦虑，身体已经疲惫到了一定程度，现在突然放松，才会一下睡这么久。
姜洄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摆弄什么东西，乔小船还是那么精神焕发，好像心情很好，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罗白乌，有三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居然有三个，这么多？”罗白乌道，“先听第一个。”
“好，第一个是，今天早上朱楠醒了，医生说只要她醒，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真的？”这的确是个让人惊喜的大好消息，罗白乌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去看看她。”
“现在还不行，她还在重症监护室，明天等她出来我们才能去看。”
“好。”罗白乌不由笑了，朱楠没事，他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下了，“第二个好消息呢？”
“第二个是……”乔小船神秘兮兮的，卖了一会儿关子才道，“昨天晚上姚菲来了，但你一直没醒，她守了你一夜加一个上午，刚走不久。”
罗白乌抿了抿唇：“这算什么好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啊。”乔小船一脸八卦的表情，“朱楠和姚菲都好好的，要是她俩同时对你展开攻势，那我们且有一阵子好戏看呢，这是一个多好的消息呀。不过两个姑娘都这么好，你打算怎么选择啊？你忍心拒绝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吗？”
乔小船只有二十一岁，性格又活泼，在罗白乌眼里就是个小女孩，他假装沉下脸：“姜洄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我没有胡说八道啊。”姜洄抬头看了他一眼，“朱楠喜欢你，瞎子都看得出来。姚菲跟你相处的时间虽然没有朱楠多，但她看你的眼神不会骗人，她连带着对我都很好，还经常送我礼物。”
“送你礼物，那可能是喜欢你呢。”罗白乌道。
“不一样，她送你礼物的类型是女人对男人，而送我礼物是……女人对小叔子。”
乔小船在旁边扑哧一声。
罗白乌跷起二郎腿：“第三个好消息是什么？”
姜洄没理会他：“如果不是朱楠和姚菲，你有别的喜欢的人吗？”
乔小船在一旁附和：“对啊对啊，不要藏着嘛。要是有的话，我们可以等等你啊，让你先结婚，毕竟你是哥哥，比弟弟结婚还晚也是很没面子。”
“我谢谢你们夫妻俩啊。”罗白乌哼了一声，“小孩子家别瞎打听，快说，第三个好消息是什么。”
姜洄举起手里的一张照片，罗白乌的视线落在上面时，带笑的眼神忽然凝结住了。
姜洄道：“第三个好消息是，警察在霍林的家里，找到了这个人的照片。”
照片不止一张，而且都有些泛黄，说明已经有些年头。照片里是同一个女人，有的是她的单人照，有的是她跟罗白乌的合影，但看上去都像是偷拍的。
罗白乌神情凝滞了一会儿，说了三个字：“邱斯矣。”
姜洄点点头：“九年前迅速爆红的歌手，但仅一年之后她就销声匿迹了，网上有个帖子叫‘娱乐圈十大未解之谜’，邱斯矣失踪就是其中之一。有人说她被高层雪藏，有人说她当了某高官或富商的小三，意外怀孕，所以退隐了，有人说她整容失败，还有人说她已经死了。”
罗白乌没说话。
姜洄拿起另一张照片，内容是罗白乌和那个女孩在餐厅吃饭，两个人看上去很甜蜜，而偷拍者是在落地窗外面拍的。
“你穿的这件风衣我记得，是八年前某个知名品牌的春季款。”姜洄道，“翡翠茶餐厅，我也记得，我们和钟夏一起去过，不过后来关门了。”
罗白乌从姜洄手里拿过那张照片，细细端详着，过了一会儿，缓声开口：“八年前，初春，翡翠茶餐厅，我二十二岁，邱斯矣二十一……”他眼中露出疑惑，“这是霍林拍的？为什么，我不认识他。”
“八年前的初春，正是邱斯矣退隐的时候。”姜洄停顿了几秒钟，“别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有关。”
“你怀疑什么？”罗白乌霍然抬眼，盯着姜洄，语带讥诮，“我把她杀了，毁尸灭迹？”
“我没这么说。”姜洄也直视着他，警察怀疑他杀了何梦雯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而姜洄只不过问了一句邱斯矣的失踪跟他有没有关系，他就表现得很戒备、有攻击性，这只能说明，对于邱斯矣的事，他心中有愧。
姜洄心里隐约发凉，不敢往深处想，只是理智仍在告诉他：不可能，罗白乌不是那样的人。
罗白乌陷入了沉默。
“我如果不相信你，何梦雯死的时候我就不会站在你这边。”姜洄语气缓和了一点，“可以跟我说，白乌鸦，你说出来我们才能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一瞬间他脑中其实闪过了很多念头：邱斯矣的退隐是被迫的吗，是因为罗白乌吗？她已经死了，还是仍活着？霍林杀人是为了她吗？与情有关，那么罗白乌曾辜负过她吗？还是……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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