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攻心
耿欢欢忽然这样说，张扬一下子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能怨欢欢么？能恨她么？
虽然她和徐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恋曲又在最激情澎湃的时候戛然而止，可那都是四年前的陈年往事了。人要往前看，命运也在不停歇。她对欢欢和徐江的故事完全不知道，她又有什么资格兴师问罪呢？
可是她好奇，也是真的放不下。
黑暗中，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了耿欢欢的脸。
“欢欢，告诉我吧，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就这样，张扬在耿欢欢断断续续的哽咽中，听完了这四年的故事。当然，不是全部。
欢欢隐瞒了徐江为了救她而自愿入狱的事情，她只说当时张扬被夏家人陷害的时候，徐江也遇到了点麻烦，最后进了监狱。而此时，她因为正在为张扬找关系帮忙而撞见了徐江的境遇。
一开始，她只是想帮帮他，因为她不希望自己闺蜜的男人遭难。可是后来吴昕出面把张扬救了出来，而徐江知道后却因为不希望张扬卷进他的事端而要求她隐瞒事实。
“扬子，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是成心要挖你的墙角。我一开始就是同情他，可怜他，也被他感动。可是等你走后，他日渐消沉，我只能不断去鼓励他，怕他在监狱里绝望，自暴自弃。扬子，你不会知道，那时候的我们有多难！”
张扬听着，泪如雨下。
她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男人，当他们最落魄困苦的时候，她居然全然不知情。那时的她在做什么？夏威夷度假？瑞士滑雪？还是在温泉里舒舒服服地泡着澡？打着疗伤的旗号，她不过是在任性地玩乐。
她以为那个男人抛弃了她，玩弄了她，而他那时却深陷在最黑暗里，而她居然全然不知情！
耿欢欢越说越伤心，最后哽咽得泣不成声。
“扬子，你原谅我，你不会知道这四年我怎么过的。每天都活在自责和自我厌恶的煎熬里，我鄙视我自己，我看不起我自己。可是你知道吗？徐江他那么可怜，他把我当成了救命的稻草。他苦苦哀求我，希望我永远不要离开他，我真的不忍心，扬子……”
耿欢欢扑在张扬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张扬知道了这四年的故事，知道了他们的故事，一颗因为再遇徐江而波澜不已的心忽然就沉静下来。
是的，他早已经不再是她的他了。
他四年的生命里，她张扬不过是一纸空白。而欢欢，只有欢欢才是那个陪他共患难的女人。是她的温柔善良和坚强打动了他，他不爱她还能爱谁呢？
夜晚，静悄悄。整个清江市都陷入了睡眠。
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卧室里，是两个相拥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耿欢欢就醒了，她心里有事就睡不好。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到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肿的像核桃的自己，吓了一跳。
不行，这样见人可不行。今天徐江肯定会来，她这样子真是丑毙了。
她先用冰袋冷敷了一会儿消肿，差不多了就去卫生间泡澡。
张扬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她有起床气，烦躁地在床上滚了几圈。
“欢欢！有人敲门！”
屋子里没有人回应。
敲门声不屈不挠地响着。
张扬坐起身。
“欢欢，是送报纸的还是送牛奶的？”
浴室在屋子尽头，水声哗哗，耿欢欢应该是在洗澡没听见。
张扬下了地，也没穿鞋，光着脚打着哈欠去开门。
这小区虽然是老小区，但是治安很好，张扬也没多想，直接就拽开了门。
门外，是一身笔挺西装打着领带的徐江。他人高马大，腰杆挺直，又因为穿着正装而分外俊朗。此刻他提着一袋子早点，随着大门打开，他幽深的目光射/了/进来，直接定住了张扬。
张扬一下子站直了身子，脑袋嗡嗡的，当场傻掉了。
而徐江，在经历了彻夜失眠之后，只能一大早驱车去最好的港式早茶店买了一大堆早点。四年前，他和张扬相处的时间不多，只知道她喜欢吃自己熬的锅巴粥。然而再好的粥店也没有那个卖，于是他七八样粥每样都买了一份。
楼下保安认识他，要不然肯定把他当送外卖的拦在外面。
敲门前，他想了无数的开场白，可是等到真的见到真人时，居然也词穷了。
他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从上至下不受控制地扫描。
她还没睡醒，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呆。长发也乱了，有一缕还黏在脸上。
她穿着清凉，细吊带的睡裙，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和修长的手臂。裙子也短，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部。
沉寂了快四年的回忆如潮水一般袭来，那些陪伴他无数个孤寂夜晚的激情片段开始回放。不知不觉，他的呼吸错乱了节拍……
张扬呆是呆掉了，可是又不傻，徐江望着她的目光太过烫人，他的呼吸粗重，隔着一臂之遥能感受到那喷洒在她面上的气息的热度。
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心砰砰跳得厉害。
正在这时，欢欢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
“徐哥，你又来送早点了！”
洗好了澡，穿着睡裙的耿欢欢走了过来，自然而言地接过徐江手里的东西。
一瞬间，张扬像做贼心虚的孩子，脸红透成了煮熟的大虾。她慌不迭地走回了房里，很快穿上一件保守的雪纺长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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