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居柯达活动中心十九层。
大厅内灯火辉煌，人影交错，大小明星化着精致的妆容谈笑晏晏，落地窗外可以看到湛蓝色的大海，厅中设了个小小的舞台，台上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深情款款地唱着情歌，几个年轻的富家女孩红着脸窃窃私语。
“喏……”纪言用胳膊肘撞撞旁边的封居鸣，“那是环亚签的新人，叫林之珩，上个月新专卖了八十万张……”
“就这水平？”封居鸣不以为然，“催人尿下。”
纪言选择性忽视他的后半句，“现在唱片业不景气，能卖到五十万就算大爆，林之珩外形不错，环亚决定趁胜追击，听说最近在接洽电视剧。”
封居鸣不置可否，“捞快餐钱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我这叫行业敏感度……”纪言没好气，“而且听说他们前两天见了林导。”
封居鸣终于有了点兴趣，林导是指大导演林轲，国内少有的大满贯导演，林轲拍电视剧起家，成名后一直在拍电影，几乎是票房和奖项的保证。最新筹备的《燕山行》是他暌违十多年后再次执导电视剧，讲北宋宋徽宗赵佶的故事，打的是精品古装的噱头。
齐一航是蓝海传媒的门面小生，人气居高不下，唯一缺的是真正能拿出手的作品和奖项，所以蓝海一直想抓住这个机会。本来已经十有八 九，却因为酒驾的事情而搁浅了。
“你觉得林轲会用他？”封居鸣笑起来，“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环亚的胃口未免大了些。”
“也许人家看中的不是主角啊，”纪言耸耸肩，“林之珩势头正旺，在大导演的剧里打个酱油也是好的，只要露了脸，选择机会可就大不相同了。”
封居鸣没说话，眼睛朝舞台上扫了一眼，台上的林之珩已经唱完了，正笑着朝四周致意。他长得不错，五官俊美身材高挑，确实是个好苗子。
纪言看他不说话，以为他听进去了，他被欺压太久，当即有些得意，冲封居鸣挤挤眼，“而且，你知道吗？他出道时打的是小齐一航的名号……”
“哦……”封居鸣喝了口红酒，转过头对着纪言笑起来，笑得后者毛骨悚然。
“既然如此，《燕山行》的男主一定要拿下来，不管你们去林轲那威逼利诱也好，让齐一航去负荆请罪也罢，我只看结果。”
“……”
纪言当场想骂街。
“还有……”封居鸣起身，“告诉齐一航，鸠占鹊巢，拿点态度出来，不要以为我在给他放假。”
窗外有海风吹进来，带着淡淡的咸味。封居鸣侧身靠在洗手间外的墙上抽烟，大厅的灯光晃得他眼睛疼。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只觉得有些头疼，是封居意打来的。
对这个弟弟，他是有些无奈的，封家子女繁多，相互间却不大亲近，他比封居意大了快六岁，性格又全然不同，他宁愿在公司听枯燥无味的报告也不想单独和封居意相处，更何况知道他来电的目的。
封居意性格温吞，是最不像封瑞安的孩子，他刚刚大学毕业，拗着一口气和老头子唱反调，其实自己都没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倒霉孩子，封居鸣叹了口气，假装自己没听到电话，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摁灭烟头，微微侧身让开。
来人却没有动，一个男声响起，“封总？好巧啊。”
封居鸣抬头，一个年轻男人站在过道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男人没穿正装，一身休闲的打扮，他长得很不错，一双丹凤眼带着笑意，左眼角一颗小黑痣，平添了几分优柔。
应该是哪家的艺人吧，封居鸣点点头，手插在口袋里，朝大厅走去。
身后的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露出一个笑来。
口袋里再次震动起来，封居鸣不理满口抱怨的纪言，掏出手机，是封居临打来的。
奇了怪了，封家什么时候这么兄友弟恭了？封居鸣有些好笑的接通电话，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纪言看他脸色不对，刚要问，封居鸣已经起身朝外走去。
“我先走了，你帮我看着，有人找就说我不舒服，有事让他们去公司谈。”
封居鸣坐电梯直下地下停车场，边发动车子边给何守之打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他沉着脸，倒转车头往市中心开去。
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六中刚好放学，学生们风风火火地往饭堂冲，正午的太阳热`辣辣的，封居鸣只觉地衬衣已经贴到背上，身上火燎燎的。
四周都是人，他顺手抓住旁边一个人，有些急切的问，“知道校长办公室在哪儿吗？”
那人没穿校服，一身灰色体恤牛仔裤，手里抱着一摞书，清瘦单薄，他腾出手，指了一个方向，“B区第二个房间。”
封居鸣道了声谢转身朝B区走，走了两步有些疑惑的回头。
这个人有点眼熟啊……
刚刚的男生抱着书往对面的教导处走，另一个穿黑衬衣的健壮男人迎了上去，冲他笑，
“秦老师，快点儿……吃饭去……”
封居鸣挑挑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何守之陪了教育局的人一上午，刚把人送去吃饭，掏出手机正要开机，就见自己的老同学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老三？你怎么……”
“快走，”封居鸣打断他，神情是少有的严峻，“封月早产，情况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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