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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居鸣上车，直接回湖心亭苑拿衣服，屋子里很干净，每天有保洁阿姨上来打扫，地板上一尘不染。
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封居鸣站在客厅有些微妙，当初他选中这里就是因为户型和格局，简单的跃层，买了后直接丢给纪言盯着装修，风格简约色调冷淡，当时他很满意，现在却觉得少了人情味，偌大的空间整洁却死气沉沉，和酒店也没什么分别。
忽然就想到建安路那套小蜗居，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然后在他在客厅看电视或上网，秦颂坐在一边看书或写字，偶尔交谈两句，玻璃茶几上两个水杯，无论什么时候伸手都是热的。
封居鸣在沙发上坐下，想，如果秦颂真的和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了会怎么样呢？他的性格，一定是个很体贴的丈夫，他会和另一个人交颈缠绵，共度余生。他们之间那点爱恨会成为漫长人生中一个小小插曲，再也投不起波澜。
本来是杀伐决断的人，现在却患得患失起来，封居鸣摇头苦笑，起身回房随便收拾了下行李，然后给居意打电话叮嘱了一番，这才简单洗漱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睡得也不安稳，半梦半醒中看到秦颂穿着件长到大腿的白衬衣，光着两条细腿，浑身湿淋淋的，脸色白得不像活人，他睁着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黑暗中，封居鸣想走近拥抱他，却见他左边衣袖一片血红，左手手腕皮肉翻卷，血液凝固成黑褐色，他心下一痛，伸手就要拉他，秦颂却眨了一下眼，往后退了一大步。
远处有微光传来，封居鸣这才看清，他站在陡峭的悬崖边，身后是黑洞洞的万丈深渊。
秦颂穿着单衣立在崖边，山风吹得他的头发胡乱飞舞，就这样立了半晌，那张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他看着前方，轻轻开口，
“……你爱我什么？这样的我你也爱吗……”
他突然伸手，抓住衬衣领口，猛地撕扯开来，白`皙皮肤上满是伤痕，胸口的位置破了一个大洞，本应是心脏的位置空空荡荡，封居鸣心下大骇，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却向后仰倒，直直朝黑色的悬崖坠落下去。
封居鸣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一阵抽痛，他眯着眼坐了一会才明白做了噩梦，刚过凌晨，四周静悄悄的。
再也没了睡意，刚刚的梦境太过诡异可怖，心里莫名涌起强烈的不安，封居鸣拿出手机，手指在那串熟悉的号码上停留很久，终究还是没有点下去。
一整天未进食的胃终于开始抗议，他起身随便填了填肚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所以每次秦颂做噩梦也是这种感觉么？封居鸣右手按在心口的位置，这种感觉太难受，难怪他会睡不好。
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眯了会儿，再睁眼时外面有了亮光，黑夜终于过去了。
封居鸣起身冲了杯咖啡，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天气情况，然后换衣服，小周发微信说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他拿了行李下楼，夏天快结束了，清晨已经有了些凉意，刚过八点，电梯里空无一人。
没睡好的直接后果就是头疼，封居鸣抬手轻轻按压太阳穴，电梯门打开，他抬脚出门，眼角余光瞥到旁边的另一部电梯刚刚关上，
奇怪。
封居鸣放下手，眉头皱起。
电梯里的人影……怎么有点像……秦颂？
随即又想到昨夜那个怪异的梦，他微微叹气，心道噩梦真可怕，自己都快魔怔了。
电梯里。
徐誉恩满脸疲惫，眼睛里满是血丝。
“对不起秦老师，这么早叫你起来。”
秦颂摇摇头，“没事，反正也睡不着。”
“我以为周末你要多睡一会儿的，栖栖那个孩子……唉，她吵了好久要见你，前些天你一直请病假，我今天本来是碰碰运气的。”
“……她还好吗？”
“老样子，”徐誉恩叹气，“我这两天上夜班，事情有点多，手续已经办好了，过几天就准备带她出国，可她跟我死犟……唉，小女孩的心思，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喜欢你，等下你还得帮我劝劝她。”
秦颂点头，电梯顶上的灯光晃得人眼晕。
封居鸣坐在后座补觉，眉心纠结，小周从后视镜打量他，问，“昨天没睡好？”
封居鸣应了一声，睁开眼给封衡安打了个电话，简单问了几句就听微信提示音传来，他挂了电话查看，是纪霖发来的，让他有空去一趟医院。
封居鸣想到了什么，心下一动，问小周，“飞机是几点来着？”
“九点四十。”
“前面掉头去一趟市医院，等下直接从那边上高速吧。”
徐誉恩掏出钥匙开门，屋里关着灯，他伸手拧开墙上的开关，诧异，
“咦？怎么不在家？”
秦颂跟着进屋，将背包放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徐誉恩走到阳台打电话，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歉意，“栖栖和陈姨去超市了，要等一下才会回来，秦老师先坐一会儿吧。”
秦颂点点头，徐誉恩倒了杯水递给他，“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随便看看吧，开电视也行。”
秦颂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左手碰到一个异物，他拿起来看，是一本漫画书。
应该是徐栖栖的，他随手翻开，是日化的少女漫，他看不大懂排版，草草往后翻，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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