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我此刻躺在自己宿舍的小床板上这才惊觉,春节过了,元宵节过了,能作揖拜晚年的时候也过了,连着开学都已经上过两星期课了,而我还在不断回忆三十那天晚上我和夏亦扬间比起漫漫长夜显得尤为短暂的一段对话。
“夏亦扬,你说我现在算不算你女朋友?”
“你觉得呢?”
“算吧,但又好像缺了点什么?”
“嗯,说说看。”
“我喜欢……,好吧,是我缺心眼。”
“……”
虽说我和夏亦扬现在正式步入情侣行业,我当初在他面前冒充业内人士耳提面命他的一番行业规范标准,什么吃饭、看电影、逛公园、压马路,也在他的带领下一一完成。可我先对他表示好感在前算入行申请的话,他怎么找也得先表白做入行证明吧。那几个字必须像大红章子一样印在我耳朵里,我才能算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对!”我一拍床板坐起来,挥动拳头暗下决心,宿舍门“砰”地被人推开,只见姚粲以正宗琼瑶女主角的悲情姿态标枪投射般扑到她的铺盖窝里嚎啕大哭,哭声震天。
我探下身半吊在床沿儿边,居高临下倒着看她抖动不停的后背,问:“姚粲,你怎么啦?”
好半晌她抬起哭花的脸,惊现幽怨气质,哀伤道:“我学你一样吊死算了。”
“行啊,皮带借你,能吊死我陪你一起。”从上铺爬下来坐到她身边,我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说说吧,能让我们姚粲大喜大悲的人,除了崔老师,我想没别人了。”
她接过纸巾把自己俩偶像剧的凄凄泪眼擦成喜剧片里的熊猫眼,吸了吸鼻子,苦闷地从头道来:
“我刚把崔嘉磊那臭小子堵在他宿舍楼下跟他表白了,他想了好久说要再考虑考虑。我一着急就催他,赶紧上去考虑呀,还磨蹭啥。结果他走出两步又回来直接告诉我,他考虑好了。说什么现在以学业为重,暂时不想谈恋爱。什么狗屁理由,如今的中学生都不拿这种落伍的借口拒绝人啦!”
吐露心迹,她不再泪如雨下,反而透着点欲将崔老师挫骨扬灰的恨意,于是我问:“所以,你打算放弃?”
“再说吧。”她一挥手显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挽住我的胳膊不容拒绝地说,“我现在失恋伤痕累累,你要陪我疗伤。”
“怎么疗?”
她重振衣衫站起来,又从我床头勾下我的书包催我赶紧背上,自己却不紧不慢地举起小化妆镜边补妆边道:“我不想在学校里待,先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说着她又掏出手机背对我嘀嘀咕咕了好一阵,才相当敷衍地说,“我约了一人,校门口见。”
天大地大,失恋的人最最大。我没有多问,谨听安排。
知道姚粲性格豪爽朋友遍天下,可我没想到在这种伤心时刻,她约出来共度难关的居然是毕乃千。看来她压根也不想让我好过啊!尴尬地对毕乃千礼貌一笑全当打招呼,我横眉冷对向姚粲。她丝毫不觉心虚,背手望月高声吟唱: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毕乃千则一脸的轻松海派,大大方方地对我说:“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缘分匪浅。再所谓买卖不成交情在。吴念陈,我这儿有你的专属MVIP通道,随时畅通无阻。不要觉得有压力,你不是说过喜欢也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情。”
“吴念陈,你看看,”姚粲摊开手板把毕乃千从上比到下,好像与他同为一条壕沟的战友似的义愤填膺地说:“人都被你折磨地精神错乱了。你说不得舍命陪君子啊?”
哭笑不得,我只好顺从地点头,“好吧,你们想去哪儿?我奉陪到底。”
姚粲狡猾笑着清了清嗓子,“歌里不都唱了嘛,‘来吧,来吧,相约酒吧(九八)’。咱们去酒吧喝酒,不醉不休。”
初春夜晚的学校大门上空回荡起这位真疯癫亦或装疯癫女子的仰天长啸,迎着凛冽夜风她长发飞扬说不尽地豪情万丈。一手一边,挽住站在她两侧的我和毕乃千,三人成行横着走,姚粲就差没高喊口号,带领我们大杀四方。
既然决定喝酒买醉,一切从人身安全出发,我把他们领进了人熟地熟的“秘色”。这俩人一进门就围着上回缉拿我的吴经理不放,各掏出张银行卡争着抢着要付钱清场包下整个“秘色”。
起初吴经理不太乐意,公事公办地说要打电话请示老板。姚粲推我往他面前一站,说老板娘都在这儿了,还有请示的必要吗。吴经理俩眼珠子瞪得跟放大镜一样死活不信,意志坚定如铁,最后却屈服在了姚粲和毕乃千像竞拍古董一般的哄抬包场价上。面对一次高比一次的出价,他再不提请示的茬儿,恨不得自己变身POS刷爆两张卡。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失恋”两字耳语给吴经理,他脸瞬间变换颜色,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本以为就此无事,谁知在阿凡的盛情款待下他们真甩开膀子地喝起酒,喝高兴了又冲上小舞台放声高唱,还非得要求乐队现场伴奏。但凡和失恋有关的情歌,甭管是抒情的还是劲爆的,都能被他们唱成部队里拉练的励志歌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