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达到了如此辉煌的高度,那为什么突然衰亡呢?”
“这又是一个迷了。”孙子楚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最多的说法是自然灾害:四千多年前,全球海平面升高,江南大部分土地被水淹没,良渚文明遭到了‘灭顶之灾’。但还有一种说法:良渚文明对玉器非常痴迷,他们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玉器的开采和制作上。玉器在任何时代都是奢侈品,良渚文明因此陷入了极度奢侈的不良风气之中。”
“奢侈亡国?”
“没错,但无论是‘水灾灭顶’说,还是‘奢侈亡国’说,都没有肯定的证据。也许,良渚文明真的和古玛雅人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就这样两个钟头过去了,孙子楚就像Discover频道主持人,滔滔不绝地讲述神秘的良渚古国。
听着他的长篇大论,我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五千年前的本土神秘文明,究竟和荒村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可我实在想不通啊,荒村位于浙江东部的沿海,并不处于良渚文明中心的太湖流域,而且良渚文明距离今天实在太遥远了,那些荒村发现的玉器,会不会是在其他地方出土的文物呢?
我只能摇摇头,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看到那五件玉器,心里又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孙子楚帮着我把玉器收好了,他嘱咐我一定要小心谨慎,要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些东西可都是国宝级的。
“不过,这种鬼地方也不会有人来的,反正我就住几天而已嘛。”
中午,我陪着孙子楚到外边去吃午饭,今天自然是我请客了。在饭店里我没说多少话,有些事情我不敢告诉他,因为以他的性格,再加上职业习惯,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与其再多一个纠缠于此事的人,不如让我自己一个人来扛吧。
孙子楚喝了许多酒,而我则是滴酒未沾。席间他已经醉醺醺地胡言乱语了,最后我扶着他走出饭店,将他塞进出租车送回去了。
回到荒村公寓后,我立刻上到二楼的房间,将那只装着玉器的箱子,拎到三楼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里。那里正好摆着一副梯子,通往天花板上面的阁楼。我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将那只箱子放在阁楼的角落里,这样就应该安全了吧。
入夜后,我草草吃了一顿晚餐,就再也不敢关灯了——根据前两天的经验,只要在一片漆黑之中,我的眼睛就会看到那些离奇的景象,五十多年前的女子若云,那些曾经生活在这栋房子里的人。然而,只要电灯一打开,他们就从我的眼睛里突然消失了。
在荒村公寓的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只要电灯泡没有坏,所有房间的灯都被我打开了。虽然,这些旧灯泡发出的光线,都如烛光一样昏暗,但我想如果从外边看荒村公寓的话,一定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几乎每个窗户里都透出几缕暗光,整栋房子仿佛回到了三十年代,宛如一部爱情电影的名字:《时光倒流七十年》。
不过,如果是外边那些拆迁工人,突然看到这栋空关多年的老宅,一下子亮出了那么多灯光,大概会被吓个半死吧?也许,人们会以为几十年前的鬼魂全都跑了出来,开一场只属于荒村公寓的幽灵晚会。
可惜,今天不是万圣节。
想到这里,我突然笑了出来,我自己也感到奇怪,都到了这种境地怎么还笑得出来。
晚上十点钟,小倩终于回来了,乌黑的头发闪着湿润的泽光,看来她已经在外边洗过澡了。女人的眼睛总是尖锐的,她立刻从我的眼睛脸上发现了什么:“今天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啊?今天我在三楼躺了一整天。”
但她打开柜子看了看说:“你怎么把我的东西都藏到这里面了?是不是今天有人来过这房间?”
唉呀,又给她发现了,我尴尬地傻笑了一下,只能把孙子楚来过这里的事情,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她。我顺便也向她简单地介绍,五千年前神秘的良渚文明。
听完我说的这一切之后,小倩冷冷地说:“你是说那些神秘的玉器,把良渚文明与荒村联系在了一起。”
“对,或许这就是荒村秘密的入口?”
小倩目光锐利地对准了我的左手:“那么你手指上的东西呢?它也是五千年的神秘玉器?”
我的心里又“咯噔”了一下,看着自己手上的玉指环,它像个寄生虫一样“长”在我的手指上,似乎已与我融为一体。我用右手遮住玉指环,哀伤地说:“我这是怎么了?像个傻子一样卷进来,看着四个人相继死去却无能为力,现在自己的手上又被套上了这个魔咒似的东西,眼睛里看到的全是幽灵的脸孔——我究竟是怎么了?”
“这不是你的错。”小倩忽然靠近了我,她的语气变得异常柔和,“不用担心,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有事的。”
终于,我克制不住自己了,将这几天所有的烦恼都发泄了出来:“有你在我身边?你以为你是谁?聊斋里的聂小倩,还是五千年前的良渚女巫?”
她静静地听着我说完,表情是那样镇定自若,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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