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凉,店里有些只适合夏季的东西就需要收拾起来,换上秋季带着丝暖意的装饰。
我拢起下滑的袖子,与小多小全一起把家庭用的充气泳池收拾起来,四月一日则忙着搬运被闲置在一边的玩具水枪。
“这些东西就这么和那些奇怪的东西一起放在储藏室没问题吗?”我有些担心,不管怎么说这些日用品和那些充满着神奇力量的物件都不能是同类吧?
“没关系的。”四月一日微笑:“所谓储藏室,就是用来放置一切暂时不需要的物品的地方。”
这么说感觉也对……我抱起折叠整齐的泳池,“但是说起来总要有分类的地方吧?”
“放那边吧。”他随手指了指正东方的架子。
我走过去,看着满架子整齐方正的物体,嘴角抽搐:“你该不会是按形状分类的吧?”
“……”四月一日可疑的将头扭向一边:“你是不是该去做饭了?”
店长大人炸毛了。我绷着笑一本正经摊手:“我这不是在收拾东西吗。”
“那就赶快收拾!”
“好好好我这就去——”
“啪。”
一声细响。
我低头,脚边不知何时掉下一个木盒。盒子用的是上好的梨木,盒盖因为摔落而开敞。盒子中,看起来很有些年份的书卷外束着一根新崭崭的红色细绳,绳子下面指头大小的铃铛摇摇晃晃,声响清脆的好听。
我拾起来,对着四月一日晃一晃:“这是什么?”
“之前就有的东西。”四月一日随手一指我身边的小架子:“放在那里吧。”
“哦。”我依言而行。
四月一日所指的架子上放置的全是些古书文卷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已经堆得快要满了。我有些不舍的将盒子放上去,再盖上盖子前最后玩弄了下铃铛,哪知道那书卷上的蝴蝶结就这样突然地松落了下来。
“额……”我有些心虚的望了望四周,四月一日正弯腰收拾着一箱子的杂物,看起来正准备封住;小多小全则还在尽力搬动着已经封口的箱子,摩可拿站在箱子上欢脱的蹦跳指挥,看起来没有一人注意到我。如此有利的环境下,我小心翼翼回头将绳子系好,打声招呼便溜了出去。
傍晚。
天色阴沉,雨却迟迟不落。我手中抱着从客厅中翻到的书本,坐在院子里纳凉,也顺便等着下雨关窗。
这是一本抄写了许多和歌短诗的小册子,墨色并不浓烈,整体呈现出一种让人不舒服的灰色。
“故乡之花如解语,多少往事当问君。”
“尘世背我意,何不早弃之!今日情始绝,追悔诚莫及。”
只读了一会我就更加无聊起来。
这小册子之中全是这样一类伤感的句子,以及各种抒发情爱的语言,直让人看得昏昏欲睡。这种书应该不是四月一日会看的,大概是哪位客人落下的,或者是摩可拿随手砸人丢在这里的也有可能。
不过,会看这种书的,除了在搜集素材的作者,也只有坠入爱河的青年了。
“铃。”
一声脆响。我手腕上的小铃铛晃悠了一下。举起手来,我的视线却穿过胳膊看见了庭院之中一抹衣角。
我身前的庭院之中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女子。
白衣,乌发。
妆容简单的女子正站在庭院中,对我微微鞠躬:“你好。”
黄昏时刻,逢魔时分。
每逢这个时候,来店里的客人鲜少有是人类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因为在庭院中与她交谈时候,她明明站在背阳地方,却没有影子投印在我身上。
我起身,心中脸一分一毫的惊讶都不存在,鞠躬回礼,微笑:“欢迎光临。”
*
“是吗,要找人啊。”
我按照四月一日交代的布置好香炉,才一进屋,就听见四月一日这样重复着。
“是的,”女子又是一躬身:“请帮妾身找到夫君。”
相似的情节让我一时恍然。在不久之前似乎也有那么一个女子,也是用着这样恳切的语气,期望与丈夫的再会。
“需要代价哦。”四月一日此时的口吻莫测又平淡,让人着急的想要揍上一顿。
女子弯下的身子更低了些:“妾身知道,毕竟……”
在毕竟之后的词句我没有听清,大概是诸如“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之类言语。我将视线转向四月一日,此刻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神情让人捉摸不透:“明日北斗将沉时,清来到这里。您的愿望便会实现。”
“感谢您了。”女子微笑着,神情柔和的几近虚伪:“那么妾身静候佳音。”
她弯着腰就此退开去,身形消失在烟雾之中的同时,我手腕上的铃铛发出“铃”的一声轻响。
第二天,我被四月一日打发出去购买“招待客人”需要的一些材料。
挂在肩上的大包在我走出一条街之后剧烈的蠕动起来,只稍作猜想后便消除惊吓的我一脸无奈打开了包口的拉链,摩可拿酷似黑馒头的脑袋正从中努力钻出来。
我一把把这个快要冒头的黑馒头又塞了回去。
“会被人看到当做妖怪啊喂!”
“没关系,这个地方人很少不会注意的。”
“……”
“说是电动玩具也没关系吧现在科技不是很发达吗。”
“……说到底你来干嘛。”
摩可拿露出脑袋看着左右没人,三两下窜到我身前,我下意识接住,等到回过神来,这只黑馒头已经在我怀里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装成玩偶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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