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流藜当然会跟晏魁商量,如今事情不过有了点头绪罢了。
每个人看待事情的方向不同,所以她很乐意跟晏母聊聊。
一来拉近关系,二来晏母年长,见过的事必是比年轻人多的。
付流藜发现,跟婆母之间,竟然比她亲生的娘还说得来话。
虽然算不得亲如母女,但场面上起码是热络的。
在前院吃了两杯茶,尹青把阿肆叫来了,付流藜便带着他们一块回东苑。
江楚衣交待的事情,没有旁人可做了,唯有阿肆。
此事非同小可,保密性一定要做好了,不然传出去对江楚衣有伤清誉,就连付流藜也讨不了好。
付流藜是晏家儿媳妇,晏家与煦露郡主的微妙关系,人尽皆知。
再者她已为人妇,无端去打探外男,说起来总是不好听。
所以,付流藜把任务交待给阿肆之后,再三叮嘱他机灵点,别坏事。
阿肆想了想,道:“小姐若是真的害怕,不如听我一言?”
“你说。”
“我在茶馆说书那段时日,没少露脸,说不准有心留意的,都知道我是晏家的人呢。”
“有点道理……”付流藜居然没想到这一茬。
阿肆笑嘻嘻道:“小姐若信得过我,我来举荐一位。”
付流藜抬了抬眼皮:“要是信不过你,今天这事还会给你知道?”
“多谢小姐赏识!”阿肆顺着杆子就得意,也不卖关子,道:
“我想举荐我的堂兄,人也聪明,不过生了一副老实相,特别不起眼,最适合这种偷摸打探的活了!”
付流藜没有立即作答,淡淡道:“我信得过你,不代表信得过他。”
如今晏家和郡王府八竿子打不着一处,井水不犯河水,别因为她的冒失而惹事,那便是做了罪人了。
“小姐放心,此人我敢打包票的。”阿肆拍拍胸膛,道:“原本一直想把堂兄引荐给姑娘的,只是没寻着机会。”
“他多大了,家里如何?”付流藜问道。
阿肆连忙回答:“堂兄今年二十三,有两个儿子,上头还有老母亲呢,他……”
“他很需要银子?”付流藜很快懂了。
阿肆嘿嘿一声,挠挠后脑勺,点点头。
付流藜一手撑着下颚:“那么……可会见钱眼开,卖主求荣?”
阿肆一听连忙跪下:“绝不会的!我等虽过得清贫,却也是两脚站立,知道廉耻,才不干昧着良心的事!”
“行了,别动不动下跪,起来。”付流藜摆摆手。
尹青过去揪起阿肆,道:“这些问话是必要的,你可别想下跪叫姑娘心软。”
“我哪敢呢,”阿肆乖乖站好,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好歹我也学过几个字,堂兄同样如此,小姐放心好了。”
付流藜是信任阿肆的,再者她也没有其它可用之人。
于是答应下来,“明日带他从后门进来,低调些,别引人注目。”
“小姐放心,我们晓得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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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凉意横生,眼见着都深秋了。
尹青拿了个灯罩子,圈在烛台上,道:“明日裁缝要来给姑娘量尺做秋衣,中午那会儿我瞧着江姑娘没有说起这事?”
江楚衣喜欢制衣,付流藜会画图样,两人凑一处总免不了这个话题。
不过今日不同,付流藜摇摇头:“她哪还有心思说衣裳。”
“也是,”尹青颇为理解:“女子嫁人乃头等大事,干系重大。”
“自己没有做主权,就看父母如何思量了。”
为人父母,自然是为了子女好,只是这好,也有区别。
荣华是好,良人是好,顺心是好,该选哪一个呢?
付流藜回头道:“明儿你赶早去,叫裁缝先别来了,等晏魁回来一道把他的秋衣也做了。”
“便是让裁缝跑两趟也没什么的,姑娘偏要等姑爷一起。”尹青笑着眨眨眼。
付流藜一本正经:“一起才方便,挑料子的时候,也能一块选了。”
“是,姑娘说得有理~”尹青笑嘻嘻的转身去铺床。
付流藜懒得理会她打趣的表情,坐到书案前,继续琢磨书肆的事。
看书总得喝茶吧?
尘世间关闭得太突然,还存了不少茶叶,各个品种都有。
这么放着,送人不够贵重,自己喝又不知喝到什么时候去。
特别是一部分绿茶,最好饮新茶,隔年后茶汤绿意就会沉淀,清香也大不如前。
倒不如,便宜一点挂书肆里卖了,不求赚多少,不亏本即可。
付流藜让尹青磨墨,她的这些个想法,不拘什么,尽数写下来,回头给晏魁看看。
晏魁……就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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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了几天,家中上下都不习惯,仿佛小半月一般。
晏母不禁感叹,幸而生在和平年间,否则家里顶梁柱出去打仗,三年五载回不来,沙场上刀剑无眼,家中妇人可不夜夜锥心?
这事她有印象,十年前,魏武大将军还年轻着,率领将士击退北格,还直捣腹地。
当时不少青壮年被征兵去了,晏母那会儿带着小小的晏魁,亲眼看见左邻右舍一些人家的煎熬。
高衍其是家中独子,他不必去,不过晏母对战事的印象还是深刻的。
最近京城百姓,时常会议论起北格,约定好的进贡一直没送来,如此怠慢,分明是有心试探大洛的态度。
只怕……世道又要不平静了。
晏魁回来那天,下着蒙蒙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凉风一吹,提醒人们快要入冬了。
他独自骑着一匹马,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斗笠上挂一圈帽围,突然就回家了。
那姿态,颇有点侠客风范。
付流藜接到消息跑出来,一时间有点看呆了,“你回来了?”
“夫人近日可好?”晏魁回身一笑。
付流藜看了看那顶遮挡风雨的大斗笠,伸过手去摸他手臂衣裳:“还好,只手腕这一截淋湿了。”
“一点细雨,不碍事的。”晏魁反手握住她的。
晏母来得稍晚些,见两人在厅堂拉拉扯扯,不由轻咳一声。
“见下雨了也不知躲躲,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往家赶,”她望向付流藜:“先回屋换身衣裳吧,晚饭准备些驱寒滋补的。”
“好的,娘亲。”付流藜点头应下,趁着晏母不注意,瞪了晏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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