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辛沭来给我送汤,据悉,还是黄莺特地炖的爱心猪蹄白豆汤。我意在聊聊他俩之间的进展,无奈这小兔崽子总给我摆出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问了二三十句都没有下文,我兴致索然,便转而拿出一本《风流王爷俏王妃》,准备陶冶一番情操。
辛沭匆匆瞄了一眼内页,脸色当即泛了红。
我就此事对他表示了强烈的鄙视,并声色俱厉地训斥了他。身为我苏霸天的关门大弟子,他居然随随便便就脸红,传出去我还怎么混!
他冲着我啐了一声,又坐立难安,在床畔僵立了半晌,终于道:“跟了你这么久,从未听你提起过你那位故人。”
我一顿,挠了挠头:“有些事,一旦提及,就是字字诛心。当然了,你还小,不会明白我情路坎坷的伤感,等你以后有了三妻四妾,而且大房和二房经常开撕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辛沭明显不太想和我聊下去,但左右斟酌,还是开了口:“慕容楼主与你故人很像?”
“嗯,”我沉吟,“七八分像。”
“天底下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哼,”我冷笑了一声,“你也觉得这巧合简直跟话本子里说的集齐七颗龙珠就能瞪谁谁怀孕一样离谱吗?”
辛沭无语。
我接道:“所以,我也宁可不信。”
因为不信,他就还活着。
我陷在对过往诸般的迷惑里无法自拔,辛沭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揉着眉心道:“跟你说话,每说两句就会有一种想欺师灭祖的冲动。我只想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准备在这日月楼长住下去?”
我想了想:“始终要得他一个答案,否则,我死也不瞑目。加之,还有傅瑾的事。”
“傅前辈……你有何想法?”
“这个……”我刚想说“除了直接上,我目前还什么想法都没有”,话尚卡在喉头,忽然,门口有人轻咳了一声。我和辛沭同时转过头去,便见穿着蓝色衣裳的慕容谦长身玉立,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在下打扰苏姑娘与辛公子了。”
他与慕渊一样,嘴角无时无刻不噙着浅笑。
他又与慕渊不同,那笑未达眼底,里面是一片捉摸不透的冷意。
我对辛沭微微颔首,他明白我的意思,起身简单打过招呼,便退出了房门,顺带还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我觉得这小子也就这点开了窍。
收拾好小黄书,随意理了理衣襟后,我招呼慕容谦坐下。
他甚为自然地落座在我床边,问:“住得惯否?”
“尚可。”
他沉默了一阵,又道:“依你个性,这几年,你倒是过得风生水起。”
我闻言一怔,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是说收了一个徒弟、走了几个地方、喝了几壶烈酒、做了几年噩梦算风生水起的话,那的确,我过得很不错。”
“你……”
“先生这般语气,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故人再见,心有不忿?”
他轻笑一声:“确是故人再见。七年前马嵬山一夜,苏姑娘让在下印象深刻。”
我不由自主地又觑向了他的臀部。
慕容谦无语。
气氛不太妙,我急忙干咳一嗓子,迅速转移话题:“便是先生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先生。”
“如何?想要算账?”他半敛下眼皮。
我道:“有些账,自然是要算的,时机且看先生罢了。不过今日,却不为此事。”
“哦?”
他特别具有高人风范地赏了我一个字。我略尴尬,对他撇了撇嘴。
“瑾姨隐居北漠二十余年,若我没算错,她应该是当年北曌与大燕交战时去的那处。先生讲,她要报仇,需等到北曌进军,为何?瑾姨的仇人,是北曌皇室,还是……”
后面的话,我没点明。
慕容谦的表情有了几分恶趣味,他悠悠地盯着我:“苏姑娘何以不问她,反倒来问我这个事外人?”
“能问个清楚,我还要你来干吗?”
慕容谦无语。
片刻后——
“嗬!”
我以为他要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上了枕边的重剑,趁着他没出招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真要帮瑾姨筹谋报复?她的故人又是谁?”
屋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和慕容谦僵持着,彼此不相让。蓦地,他猝不及防地向我倾身过来,我本能地往后一退,背撞在床栏上。他的手亦撑在床栏处,身体离我不过咫尺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我脸上,我甚至能看清楚他深邃瞳孔里的自己。
我咽了口口水:“先生是想亲阿悦吗?”
我恬不知耻地往前一凑,他巧妙避开,笑道:“苏姑娘怎会有此想法?”说着,他伸出食指在我嘴角一抹,道,“有渣滓罢了,嗯,苏姑娘中午吃过芙蓉糕?”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这是我特殊造型的一部分,他面上笑意不改,食指一转,伸出舌头,舔去了那芙蓉糕的渣滓。
我顿时目瞪口呆,连我这等厚度的脸皮,也不禁耳根子一热。
“先生是想勾引阿悦?”
慕容谦神色从容地挪回原处,不答反问:“苏姑娘想知道?”
“啊?”
“傅瑾之事。”
原来他是讲这桩事。
我点了点头,又道:“苏姑娘、苏姑娘,一口一个苏姑娘,喊得如此生分。从前抱着人家举高高的时候叫人家阿悦,现在开青楼身边姑娘多了,就叫人家苏姑娘。”
“在下这处日月楼,并非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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