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娇推着纪时艽的轮椅, 将他带到了屋子里头。
左峤还在张着脖子看他们俩到底有什么小九九, 就被左娇直接反手关住了屋子的门, 将他好奇的视线挡在外头。
门合上,屋子里的光线便一下子变得黯淡了起来。
纪时艽好整以暇地仰头看着左娇, 懒洋洋地问道:“左姑娘,有什么事?需要到这里来说?”
左娇咬了咬唇,细密而纤长的乌睫微微扑簌着, 细声问道:“九皇子应当知晓, 我为何要将雪团送回来吧......?”
因读不懂纪时艽眸中浓烈的黑,左娇话问出口,便心下有些慌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抵着硬实的木门,心里漫上一层阴森彻骨的寒意, 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许是这些日子与九皇子接触得多了, 她便没那么怕他,所以问他话之前也并未考虑清楚。
等问完她才发现, 若是九皇子知道她已经清楚了他和如意铺子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否会杀了她灭口?
......
纪时艽的眸子沉如夜色, 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意味, 左娇一颗心七上八下, 紧张地看着纪时艽。
她白嫩的小手搭在了门把上, 压住自己夺路而逃的渴望, 垂下眸子, 盯着纪时艽的鞋尖。
纪时艽狭长的眸子倏尔染上笑意, 他勾了勾手,嗓音如一泓冰泉:“左姑娘,可否过来些?”
左娇抬眼,看向他空空的双手,修长而冷白,骨节分明,确定了他没拿刀剑匕首一类的利器后,才缓步走过去。
走到纪时艽的跟前,左娇福了福身子:“殿下请放心,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希望......九殿下能劝说......”
“再过来些。”纪时艽打断了左娇的话,疏疏懒懒地说道。
左娇生怕听到纪时艽说“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一类的话,如今他只是让她再靠近些,她倒松了一口气。
这一松气,她就来不及考虑与九皇子凑这般近是否有违礼法了。
纪时艽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常年在战场上征战,他的指肚略带薄茧,轻轻抚过左娇精致而玲珑的耳廓。
左娇忍不住身子缩了一下,但对于纪时艽重新漫上来的畏惧之意让她没有转身就跑。
只是险些站不稳身子,耳根儿漫出一片淡淡的红晕。
纪时艽勾唇浅笑,将手收回来,竟捏着一片嫩绿刚抽芽的树叶子:“怎么这般不小心?”
“谢......谢谢......”左娇语气有些涩涩的。
她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难道说九皇子不该这样做吗?那她怕她今日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或者出去跟旁人说九皇子对她做了这般轻佻的举动吗?可九皇子毕竟是她未来的妹夫......
且九皇子说得轻描淡写的,只不过是帮她摘片树叶子罢了,她还能说什么旁的呢?
之前的话题也不必再继续,左娇已经听出了九皇子的意思,他便是摆明了要装傻充愣,装作一切不知的样子。
她未被他灭口便已是自求多福了。
左娇福了福身子,道:“谢殿下,那臣女便先告退了。”
纪时艽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静静地坐在那,再无旁的动静。
......
左娇一出了屋子,便只顾着往外走。
左峤跟在她后边,一直喋喋不休地问着:“娇娇,你同九皇子说了什么?”
“娇娇,你是不是发烧了?怎脸这般红?”
“娇娇,你有什么话不能同我说的?非要同九皇子说?”
“......”左娇一路都未答话,直到上了马车,她才睨了兄长一眼,“问你的九皇子去吧。”
“......”左峤摸不着头脑。
为何妹妹又生他的气了......他做了什么......?
......
左娇上了马车,便一路往前走,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马车也被堵住不能再往前行了。
“怎的了?”左娇将马车的帘子撩开一条小缝,细声问道。
“姑娘,似乎是前头有一人被赶出了客栈,一群人在为他打抱不平呢!”秋霜连忙回答道。
“哦?”左娇又将帘子的缝开得更大了些。
看到一位布衣书生,气质倒是卓尔不群,只是面红耳赤地站在人群中间,他的身后还有几位贫寒书生模样的人,都在对着那家客栈的掌柜指指点点。
掌柜的是个泼辣的中年女子,也分毫不让,叉着腰便在那骂骂咧咧:“这住宿费他都已拖欠了好几日,现下什么值钱物什都没有,只能拿他那一箩筐的书抵银钱了!”
“怎的?想让我把书还他?那行啊!拿二两银子来,我全部奉还!”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群书生虽然争得脸上青筋直爆,但提到银钱的事儿,一下便如同哑巴似的,偃旗息鼓了。
只有那玉面书生,面露难色地站在那,唇已被抿得毫无血色。
左娇对这位书生很是熟悉,因为不久后的会试放榜,他会高中会元,更会在殿试中得了皇上的青睐,成为大纪朝历史上最年轻的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且他的性子也十分温和宽厚,据她上一世所知,这位状元郎是十分温柔体贴的性子,他后来娶了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因为公主相中了他的才华与相貌,且他又无婚配。
虽他并不爱公主,但也奉旨娶了她,且一直对公主敬爱有加,两人婚后极为和谐恩爱。
这一世不知为何,那位公主已早早有了婚约。
所以左娇咬了咬唇,其实嫁给这位状元郎也挺好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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