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嗤。
朝着天空弥漫的黄色烟雾，仿佛来自地狱的毒气，久久没有散去。
所经过的地面，不管是蒲公英这样的杂草，还是蚂蚁这样的昆虫，都承受了巨大的伤害。
蒲公英叶子发黄，弯腰倒了下去，正在地表觅食的蚁群，一个个摇摇晃晃摔在地上，细细的腿脚不住的抽搐。
老白将轿车停在工厂五六十米外，戴上猪脸模样的防毒面具，小心的下了车。
他亲手建造的自动化生产设备，当然知道制造蓝冰过程中，至少有五种中间产物都是有毒的。
在高压罐子、高强度管道的约束下，这些复杂的中间体不会跑出来，危害到人体健康。
刚才的几下爆炸，就是老白亲手安置的后手，在设备安装时悄悄放上去小炸弹。
原本是用来破坏证据，以防北美联邦机构给自己定重罪用的。
浓郁的黄色气体，应该是这些中间产物的混合体，说不定性质都发生了某种变化，防毒面具都不一定能有效过滤。
最好的方法，还是等待它散去。
呼呼。
一阵南边吹来的大风，将不住扭动的黄色烟雾吹的变淡许多，让它内部的工厂暴露出来。
与之前相比，工厂看起来没有太大变化，但它已经失去了加工制造违禁药品的能力，里面的设备都成了废铁。
“法克，你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威胁我的家人。”
老白瓮声瓮气的说道，朝着工厂迈开步伐，他一定要见到杰西的尸体，确定真的死亡才能放心。
工厂内部，还有淡淡的黄烟盘旋，仿佛一层细纱，能见度不是很高。
老白双手持着一把格洛克手枪，走一步看一步，警戒的四处查看。
在成品区，杰西躺在地上，身躯微微抽搐。
脸颊、手背等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像是被洒了浓酸似的，到处都是溃烂，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这里有个红色的消防柜，里面除了灭火器之外，还有两张防毒面具，杰西就倒在希望面前。
老白调转枪口，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犹豫，没有立即扣动扳机。
咳咳，咳咳！
“救我！”
杰西双眼紧闭，听到脚步声后，耳朵动了动，微弱的呼救。
老白不为所动，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原地，仿佛来自地狱，准备收割灵魂的死神。
“老白，我知道是你！”
杰西声音嘶哑低沉，嗓音大变，“没想到你竟然在设备里安装了爆炸物，想要将我置于死地。”
老白还是没有说半个字，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塑，落在杰西身上的目光，不含半点感情。
“法克鱿，是我带你赚了大钱，你他么的竟然这么对我！不然的话，你还是那个被老婆看不起，也被儿子认为远远不如姨夫的窝囊老师！”
杰西睁开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睛射出炽热愤怒的视线，仿佛要将老白穿成筛子。
老白脸皮不住抖动，眉毛几乎要竖起，却没有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我快死了，不过你也别得意，我让人去绑架你家人！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得手了。”
杰西哈哈大笑，丑陋的脸庞浮现出解气、得意的笑容。
“该死！”
老白一下急了起来，快步走到杰西身边，将冰冷的枪口顶在他额头上，低吼道：“说！他们会把我的家人带到哪里去？”
“大，大仙人，掌帮会。”
杰西说完后，咽下最后一口气，嘴角浮现诡异的笑容。
大仙人掌帮会是方圆数百里，最为强大的黑色势力，成员大都来自墨西歌，在脖子上纹仙人掌为标志。
老白确定他停止呼吸后，立即回到外边，发动轿车，奔向百多公里外的家。
半个小时后，老白一下车就直奔屋子，嘴里大声喊着：“斯凯勒！小沃尔特！”
附近的邻居听到动静，探出脑袋，欲言又止。
没有人响应老白，屋子里散发着不详，一直保持沉默。
屋内的家具、摆设一片凌乱，椅子倒地、桌上的水果盘摔在地面，仿佛闯进一只公牛，在里面横冲直撞造成的结果。
老白的一颗心直接往冰水里下沉，整个人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法克！
老白掏出手机，给北美联邦缉毐局DEA里工作的妹夫汉克打了个电话：“大仙人掌的总部在哪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
汉克声音有些冷淡，最近有个案子的证据显示，老白似乎参与了贩卖违法药品的犯罪活动。
上级约谈了汉克，让他交出这个案子，这让他十分不快。
背负以身试法，内外勾结的嫌疑，在DEA里就不会有手下跟随，也不会有案子，汉克绝对不想这样。
“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快点啊。”
老白忍住心中的焦躁，催促道。
汉克恼火了：“你他么的出了什么毛病？不能好好说话！拜你所赐，我现在闲赋在家没事可干。”
“你在家？我现在就去你那儿。”
老白挂断电话，坐进轿车，疾驰而去。
十几分钟后，汉克的家
“你是说，斯凯勒他们被绑架了，还被送到大仙人掌黑色势力？因为你高超的制造违禁药物能力？”
汉克抹了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了一点，短时间内他接受的信息太多，脑子里被冲击的有些混乱。
“听起来像是犯罪动作剧里的剧情。”
汉克深吸了一口气，挪了挪大肚腩，嘴巴干涩的说，“我现在被停职了，没法发起对大仙人掌黑色势力的行动。”
“真是太糟糕了！”
老白脸上闪过沮丧，手里冰冷的枪支没有提供太大的信心，大仙人掌正式成员有一百多，加上外围人员可能超过五六百。
光凭他一个人，很难安全的救出妻子和儿子。
“不过，我还是要去救他们。”
老白站起来，用力握着枪柄说道。
“等等，你想过自首，做污点证人吗？你能提供很多重要的证据，对DEA的价值更大，也许能说服他们对大仙人掌采取行动。”
“我没有太多时间！大仙人掌很快就会给我打电话，要求我为他们设计自动化生产违禁药物的工厂。要是我没有及时赶过去，斯凯勒他们就会有生命危险！”
老白眼中蒙上一层血色，仿佛择人欲噬的毒蛇，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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