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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西楼嘴里正式的约会姗姗来迟。
本身两人住在一起,虽然睡觉分了房,但毕竟吃住都在一处闻风也没觉得他能瞒着自己安排什么过于让他吃惊的约会——只是他也没想到褚西楼的约会竟然这么老套。
情侣座的电影票,西餐厅的烛光晚餐,车后备箱里的玫瑰花束,江边上的灯光焰火,以及一身无比正式的黑色西装。
单薄修身的西装让为了保持风度而放弃风衣外套的褚西楼在入了冬的夜风里瑟瑟发抖。
闻风要回车里,褚西楼却不肯就范,“这焰火很好看的。”
“再好看你也不能待着了,”闻风牵着他的手就想往回走,“回头又发烧。”
褚西楼扎了根似的立在原地,难得固执。
闻风了然,“你是不是准备了什么东西?”
褚西楼抿了抿唇,脸色犹豫,但仍然不肯说也不肯走。
闻风拗不过他,只好把手里拿着的花塞给他,把褚西楼吓得以为他生气了,急急地拉着他的袖口要解释。
下一秒就被温暖的怀抱包围。闻风把自己的羽绒服拉开,从后面抱住了他。
夜色已深,江边人潮涌动,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的样子,但褚西楼还是羞得抬不起头。实在他和闻风最亲密的事早就做过,但这样的距离仍足以让他心跳加速。
他觉得闻风一定听见了他疯狂跳动的心跳声。他克制不了自己的心动。
好在烟花表演已经开始。
火树银花。
闻风挺久时间没有看过烟花了。上一次在国内看烟花还是刚进大学军训时夜训,坐在拉练的山顶上,远远的看江边的烟火。那时候他还很年轻,也未缺过爱慕者,他满不在乎地同家里出了柜,周边有女生向烟火许愿要一个帅气的男朋友,他只觉得可爱得好笑。
还有同他告白未遂者想要趁夜色尚好求得一个吻,被他堪堪躲过后匿于夜色中不可见了。
不过他现下没什么心思更多想起从前了,因为褚西楼微微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与其说是亲吻更像转瞬即逝的触碰。
如果不是他听见怀中人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心如擂鼓,几乎要以为方才是他不小心的擦过。
他不动声色地亲了亲褚西楼的头发,凑到男人的耳边,“你刚才是在吻我吗?”
他看见褚西楼颈间的肌肉陡然紧绷,“小风……”
“嗯。”
褚西楼半晌才放松下来一些,他转过身来与闻风面对面站,他们离得太近,褚西楼不得不仰起头来去找闻风的眼睛,他手指抓住闻风羽绒衣下的衬衣,眼睫毛颤动不已,他说:“亲亲我。”
此刻对他来说索吻竟是比求欢还要令人羞赧的事。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只要闻风这个人,可他比自己想象中贪心的多,他还需要闻风的爱。
褚西楼看见闻风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低头吻住了他。
最后一响烟花升空。
闻风抬起眼睛,终于明白褚西楼坚持要留下来的原因。
墨蓝色的夜空中炸开成四个单词——“WILL U MARRY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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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褚西楼是个笨蛋。闻风想,他沉浸在吻里,竟然忘记了终场烟花的时间。
褚西楼就这么错过了他亲自策划的这场告白。
褚西楼听见周边众人的骚动才回过神来,他猛然想起自己写在烟花里的告白,却只见到烟花的最后一丝转瞬即逝的光。
他懊丧地垂下头,闻风牵着他往回走,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他怎么约会完反而不高兴了。
褚西楼挖空了心思也只想到这份浪漫,谁想到还让自己错过。他不愿意把自己的这份愚蠢告诉闻风,只能急急忙忙找个借口搪塞他,“……我想起你就快要回去读书了。”
闻风无奈,在路边的小姑娘手里买了个氢气球,塞给了褚西楼。
“干嘛?”
“哄你。”
褚西楼忍不住抿起了嘴角。
下一秒却被几个年轻人围了起来。褚西楼愣了愣,居然在大街上遇到了自己的学生。
“这是我的学生们,”褚西楼有些脸热,在闻风面前被叫老师又让他觉得年纪真的大了,“我带的研究生。”
“褚老师,”年轻的女孩鬼灵精怪又胆大包天,她圆亮亮的眼睛向着两人看了又看,“你拿着气球是不是在约会呀?这个小哥哥是你男朋友吗?”
褚西楼忍不住望向闻风,他想说又怕闻风生气,其实仍更渴望从闻风嘴里听到确切的答案。
“不是男朋友。”
……这个答案也不能算是意料之外,但褚西楼还是陡然失望,只有脸上的笑意还勉强留着。
“我是他的未婚夫。”
女生们发出的“哇哦”声让旁人都侧目,褚西楼有心想训他们两句,碍于闻风却说不出重话。
年轻的男学生则稳重些,笑着扯住激动的女生,“再闹褚老师要生气的。”
“褚老师才不会生气呢,”女生做了个鬼脸,“褚老师只会让我们再做一组数据。”
学生们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和他们道别,然后奔向两个方向。
褚西楼等学生走远了才看了看闻风,偷偷和闻风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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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风在澳大利亚的学业暂停在他回国的那个学期中止,但本身也只剩下一个学期就该毕业。褚巡健帮忙找**作了一番,让他能够把之前的时间续上,只交完毕业设计和答辩就能毕业。
吴兴知道后还笑话他,说褚西楼都当上研究生导师了,他闻风研究生的毕业证还没拿到。
闻风常年待在澳洲不怎么回家,这次一走又是四五个月也没觉得长。只是褚西楼最后甚至提出要和这边请个长假同他一起出国时闻风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对于褚西楼来说是否太长。
幸好是工院坚决不肯放人,直接给他的实验室申请了国家级项目压阵才让褚西楼不得不留下来。
只是苦了他带的学生,几乎成天泡在实验室里离不开。
闻风想安慰他两句,在一旁看他整理行李的褚西楼却笑了笑,“六年我都等过来了,几个月算什么。”
要不是话里的意思太重,闻风简直要觉得褚西楼终于回到他们最初认识时云淡风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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