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程初就独自一人出了门,说是有事今晚不回来,所以程巧并不急着赶回去应付她,慢悠悠在店里收拾完才回家。
开门时却发现奶奶刘秀华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正等她回来。
老人脊背弓起,看起来有些疲惫,许是在这里坐的久了的缘故。
在看见程巧时,努力把背打直了一点,朝她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巧巧,回来啦。”
程巧在看见刘秀华的那一刻,眼里意外中带了惊喜:“奶奶,你怎么回来了?”
刘秀华似怨似嗔地朝程巧刮来一个眼神,有点责备的意味:“你这孩子也是,你姐姐要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今天我看到了她给我们发的短信,你是不是就准备一个人孤零零住这儿了啊?”
程巧尴尬地笑了笑,自己的确是有这样的打算的……
“下次可不能瞒着我了啊,要你一个人在家待着,我这把老骨头可担心的不行。”刘秀华埋怨道,语气里满满的关心。
程巧乖巧答应了。
自几年前村里命案差点殃及到程巧的那件事后,刘秀华一听说程巧一个人在家就会担心得要命,到现在也是。
听了程巧的回应,刘秀华这才喜笑颜开:“你妈的病已经好很多了,我也不需要天天去照看她了,以后我回来住,巧巧放学想吃什么告诉奶奶一声,奶奶每天晚上给你做夜宵吃。”
程巧又应了一声,心里有暖意汇成细流,滴答滴答聚在心间。
给刘秀华说了一声后,程巧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把稿子剩下的一点结局补好,发给了编辑。
此外,编辑告诉她她另外一篇短篇的稿子过审了,稿费会和上一篇稿子的一起发放。
程巧算了一下,一共一千二。
距离还清还差三十多万,不过是杯水车薪。
有些挫败地叹息一声,程巧拿枕头捂住脑袋,半晌,整个人放松下来,竟就这样产生了浓浓的睡意。
这几天精神实在太过紧绷,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精力消耗过快,程巧自知疲惫过度,也不试图做些什么,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
第二天程巧骑车去了疗养院。
和母亲说了几句话,汇报了一下现状后,没停留多久就离开了。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父母生下她后就带着姐姐来江城打工,再也没回来过,所以程巧直到被接回江城之前,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所以和他们并不亲近。
出疗养院的门后,程巧发现自己的自行车好像被人动过。
她眉头轻皱,弯身下去检查轮胎,却发现并没有被放气,车身、车把看起来也没有其他的异常。
大概是想偷她的车未遂?
这样猜想后程巧便不再深究。
骑车的时候也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不对劲,这下彻底让程巧打消了疑虑。
却没想到,当她骑到路口的时候,出事了——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程巧只感觉到自己全身猛的向前一倾。
那前轮竟然脱离了整体!
失去平衡失去支撑的程巧还没来得及跳车,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连带着自行车狠狠摔在了地上!
这里是路口!
程巧慢慢撑起身子,瘫坐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心悸不已。
不过一秒的空当,她身前忽然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卷起地尘土扬在脸上,擦过她的脚尖,很快消失在拉她的视线内。
程巧这下真的被吓懵了。
她是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近在咫尺。
手上腿上满是擦伤的血迹,自行车分成两部分摔在地上看起来七零八落,尘土飞扬中程巧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像个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僵硬无比,连手指挪动半分都费劲,目光呆滞,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路口一般,木然地盯着车来车往。
突然,她眸光一凝,骤然看向前方——
吴云娇提着一把扳手,朝她得意地笑着。
似乎浑然不觉,她刚刚差点害死了一个人。
程巧突然浑身发冷,虽然夏末秋初的天气算不上冷,甚至还有热意翻动,但她却只感觉自己身处冰窖,坐拥刺骨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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