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询问，楼烛回来了，足靴湿透，浑身带着寒冷的湿气，手里抓着一条已经清洗干净的鱼儿。
月光下，鱼肉晶莹剔透，散着诱人的光泽。
先前说话的赵漠梓诧异道：“附近没瞧见溪流，楼师兄去哪寻的？”
楼烛远远望了沈言束一眼，将鱼架起来烤：“找了个寒谭，距离有些远，所以浪费了时间。”
鱼很快烤好，楼烛二话不说拿去给沈言束，“师尊，你尝尝。”
其实在他之前南沉仪刚拿来烤鹅，但被沈言束拒绝了，不过楼烛一点不担心，他知道师尊几乎不吃肉，但偶尔会尝尝鱼肉，不过挑的很，鱼肉得白嫩鲜美，还要没刺才行。
沈言束瞅了他一眼，果然接了过来，试探性的张嘴小尝一口。
他的唇瓣微红，含着白嫩晶莹的鱼肉，不经意落入楼烛眼中，喉咙不自觉动了动，旋即很快移开目光。
“不错。”沈言束轻挑眉梢，这鱼肉味道意外鲜美，比起落白峰吃的丝毫不差。
楼烛蹲在他身边，轻笑：“师尊喜欢就好。”不枉他来回奔波了大半个时辰。
沈言束径自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发现楼烛一直在盯着他看，于是偏过头，问：“你也想吃？”说着，他想起楼烛还没吃晚饭。
楼烛正准备摇头，沈言束已经把尚未动过的另一半烤鱼递来，“给你。”
楼烛抬眸看着沈言束，改主意了。
他伸手握上沈言束纤白的手腕，往前拉了拉，让鱼肉伸到他嘴边，随即吃了起来。
他心跳的极快，偶尔不安的望向沈言束，生怕对方冷冷的甩开他的手。但显然他多虑了，沈言束完全忽略了手腕被徒弟握住的事情，似乎也没注意到自己在喂徒弟吃鱼。
他只是盯着楼烛，表情露出几分不解。
沈言束：“鱼很烫么，你为什么吃的脸红了？”
楼烛一噎，含糊道：“······有些烫。”不过不是鱼肉烫，而是心烫。
沈言束觉得自己吃的时候温度适宜，这会该冷才对，怎么会烫，但楼烛竟然这么说了，他也毫不怀疑，便道：“要我帮你吹么。”
楼烛身形一僵，半响哑着嗓音，带着受宠若惊的滋味，“不用了，师尊。”
出门历练，众人也不讲究，晚上或架在树枝上，或直接倒在地面，便能凑合着睡。
楼烛寻了些凉石，用剑削得整整齐齐，堆砌在一起，旋即不知在哪寻的干净软草铺在上面，最后脱下外袍铺在最上面。
“师尊，有些简陋，你将就一晚。”林间飞虫多，楼烛顺手在周围设了个结界。
沈言束轻嗯了声，旋即问：“你呢？”
楼烛：“今晚轮到我守夜。”
沈言束稍作沉吟，将楼烛铺在软草上的衣袍拎起，“穿上，我跟你一起守。”
楼烛一怔，眸中露出几分欣喜。
两人坐在火堆旁，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沈言束修行打坐几天几夜都没问题，但对着篝火干瞪眼，没一会睡意袭来，转而对楼烛道：“我困了。”
师尊愿意陪他一会，楼烛已心满意足，闻言道：“我帮师尊铺床。”
他说着起身，但被沈言束拉住了，“用不着。”
沈言束向楼烛靠近了些，斜头，动作自然的搭在楼烛肩膀。
几缕柔软的青丝落在楼烛颈侧，伴着肩头微蹭的触感，撩得心头都泛起痒意。
楼烛僵硬着身躯，一动也不敢动，心乱如麻。
过了许久，才轻声唤道：“师尊。”
迟迟没有回应，楼烛侧过头，视线中，沈言束阖着眼，纤长羽睫安静垂着，白皙如玉的脸庞没了白天的冷意，在月色中带着一抹纤柔的美感。
楼烛已不是三年前，如今他比沈言束还高一些。
俊气的五官完全长开，鼻梁俊挺，剑眉深目，在充斥着俊男俊女的修真界，冷硬英俊的面容也十分吸人眼目。
发现沈言束已经睡着了，楼烛目光不由大胆起来，从沈言束额头，鼻梁，嘴唇一寸寸掠过，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侵略性，像在打量自己的珍宝，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察看。
直到某刻，旁边传来动静。
楼烛回过神，发现赵漠梓走过来，竟然已经是后半夜了，按安排该赵漠梓守夜。
赵漠梓走近，正要开口，楼烛伸出食指挨上嘴唇，示意别出声，捡了个枝条在地面写道：我守，后半夜。
赵漠梓目光落在沈言束身上，在地面写道：师兄对仙尊真好。
楼烛一脸理所当然，写下五个字：他是我师尊。
次日沈言束醒来，睁开眼，神态恢复一派清冷。
楼烛一夜纹丝未动，肩膀有些泛酸，不过没在沈言束面前表现出来。
众人摘来林间野果，准备吃完行路，楼烛在一堆果子中挑选好的给沈言束，一旁有位师妹注意到他不时捏肩，走过来轻声道：“师兄，你是不是肩膀酸，要我帮忙揉捏吗？”
楼烛还没出声拒绝，身后传来一声冷笑，他以为听错了，回头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人。
直到抬头一看，才发现斜坐在树枝上的师尊。
沈言束不知在这呆了多久，冷冷撂下一句，“这要是能酸，便是修为不够，回落白峰等着。”
他说完，瞬间消失在空中。
竟是不与他们继续同行，直接走了。
楼烛怀里抱着选好的果子，看着已经空荡荡的树枝，略感委屈，“师尊——”
怎么突然发脾气了，难不成气他修为不够，可修为再高，凡体终究是凡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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