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有月考制度, 开学两个星期, 考试风向就吹起来。
沈言束好奇的查了路烛高一的成绩, 稳如泰山屹立在年级倒数。
“竟然是学渣。”他出声笑了。
魔神膝下子女众多，但当年只有邢亦烛被诸界誉为‘小魔神’，别的不说, 跟天资聪颖脱不了干系。
倒数的滋味，邢亦烛该从未体验过。
路烛表情不自然的抽走成绩单，“我没认真考。”
他以前待在学校，属于自闭状态，能到考场晃悠一圈就给足了各科老师面子，一般连试卷名字都由监考老师帮忙填。
沈言束哦了声, 然后说：“这次也别认真考。”
“为什么？”路烛一脸疑惑。
沈言束眸中露出几分怜爱, 在乌黑的短发摸了把，“担心你受打击, 我不会安慰人。”
“······”路烛的俊脸青了。
“等着。”他指尖搁在桌面，暗示性的敲了敲。
他高二缺了很久的课，刚在家待着的时候，路闵花重金给他请家教老师，各科轮流轰炸, 但不到半月，家教们被路烛吓跑了。路闵当时发了一通大火，以为路烛无端发疯, 但其实, 路烛是觉得他们很无聊, 因为讲的他都懂，不想再听废话。
沈言束没参加月考，在考场外等路烛出来。
最后一科结束，收卷时路烛才出门，面露倦意，“没想象中厉害。”
沈言束洒了波鸡汤：“考完就是胜利。”
发现对方误解了他的意思，路烛挑了挑眉，薄唇轻微扬起。
往教室走的路上，他忽然道：“听其他同学说，他们考好了都有奖励。”
沈言束会意，“你没考好也有奖励。”
路烛眸光亮了亮，“什么奖励？”
“棒棒糖。”
路烛愣了下，问：“为什么？”
沈言束侧过头，白净俊秀的面容微微一笑，“因为小朋友喜欢呀。”
路烛一噎，嘴唇抿成一条线。
月考成绩出来，全年级从老师到学生炸成一片，疑似高科技作弊手段出现，因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登上第一的宝座。
“牛逼呀！”三班一声吼，罗庆拍桌而起。
同桌道：“作弊了吧。”
“作弊个屁！”罗庆说，“先不说学校考场纪律管的有多严，就路烛，你说说他作弊图什么啊？”
同桌闭了嘴，罗庆望了眼前排的程铭，凑过去道：“你和路烛都很牛逼啊，第一轮流坐，话说你们两谁大？”
他家虽然不及路家，但也有头有脸，对路家那点事一清二楚。
程铭紧绷嘴角，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勉强挤出一个字，“他。”
和路烛之间差了十分，他竟然屈居第二。
成绩出来时，程铭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对方作弊，但冷静下来一想，后背冒起冷汗。
他是不是小瞧路烛了，扮猪吃老虎！
这想法在他脑海中循环了一整周，周末回家，晚餐他没见到路闵。
“路叔呢，没下班？”
程语喜欢烧菜，虽然只有自己和儿子两人，仍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的佳肴，忙完坐下身，面容温婉的笑了笑，“在隔壁，给小烛庆祝呢。”
程铭变了脸色，半晌问：“他很高兴？”
程语点头，“他说小烛上次年级第一，已经是小学的事了。”
“我以前从来是第一名，他怎么只不咸不淡的应一声，”程铭咬紧后槽牙，冷声嘲讽，“果然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怎么说话呢这孩子，你路叔叔对咱们还不好么。”程语皱眉，“没有他，我们还过着负债缠身的日子，程铭，你要感恩······”
“够了！”程铭突然暴怒，手中筷子砸在餐桌上，“这话我从小到大快听吐了！”
“妈你明不明白，就是因为小时候受过没钱的苦，我才想要更多！”他冷眸望向程语，攥紧的手青筋暴突，“我受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
程语张了张嘴，突然觉得眼前的程铭有些陌生。
“如果我能拿到路家的财产，我们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看别人脸色生活了······妈，你不想吗？！”
程语从没想过儿子有这种想法，慌乱的劝道，“路闵不会亏待你的，他说以后会给你安排个好工作。”
“好工作？”程铭嗤笑了声，“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股份呢，全给路烛留着的吧！”
程语愣了愣，说：“小烛是他亲儿子，不留给他还留给谁。”
“给我啊！”程铭大喝，“如果没有路烛，不就剩下我了么？除了我还有谁能继承！！”
程语吓了跳，“程铭······”
路闵在别墅待了一晚，虽然路烛对他一如既往的冷漠，但他感觉到曾经的儿子在一点点回来。
心底的那抹愧疚终于少了点，他很高兴。直到一大早接到程语的电话，“程铭、程铭不见了！”
程语叫程铭起床时，发现屋子没人，四处找遍了都没发现人。
路闵皱眉，“别急，我派人去找。”
人在学校外的一条小巷找到，程语红肿着眼睛不住落泪，程铭愧疚的抱了抱她。
路闵眉头紧拧，“你来这做什么？”
“没、没什么。”程铭眼神闪躲，表情僵硬的低头。
程语在安抚下擦干眼泪，正说走的时候，余光瞟到转角一瞬即逝的身影，倏然睁大眼睛。但那身影走的极快，她无法确定是不是眼花了。
回去的路上，程语心神不宁，不住朝程铭望去。路闵以为她在后怕，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人在呢，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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