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龄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凝望着窗外的月色,手上的书始终停留在第一页。
约翰.葛里逊的法律危机小说向来是她的最爱,但是今夜她却怎么也看不下。
她知道自己心底正在期待,期待着那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
但是该死的,它整晚就是不响。
她的自卑心又开始作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告诉她:男人只要一得到手就会闭始不珍惜了,她对他而吉只是一颗品尝过的果子,不再让他感到有兴趣了。
可是她内心保处另一个声音坚定地反驳着:任豫不是这样的人,他和她之间存在的是完美而且真诚的爱,他更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男人。
她应该相信自己的心,或是相信多年来的信念?
兰龄重重地叹了口气,颓然地倚在沙发背上。
其实她也可以打个电话给他,主动问他好不好,或许他现在正陷于忙碌中,正需要有人给予他温暖的鼓励。
兰龄抛弃过度强烈的自尊心,抓过电话按下他住处的电话号码。
他已经从饭店搬人了政府替他安排的舒适公寓裹,但是她不确定他是否在那儿,虽然夜深了,但是富有责任感的他还可能留在研究室中工作,尤其他今天是将近中午才到达研究室的。
想起早晨的谴卷缠绵,兰龄倏地羞红了脸,心里满是甜蜜的感觉。
如果没有亲自试过,她又怎么会知道,原来精神和身体的完美结合会是这般美妙!
耳中听着电话声,她暗自祈梼他赶快接起电话。
她需要听到他的声音,需要他亲口安抚她所有不安的情绪。
她想要听到他说「我永远爱妳」,尽管他从未说出这几个字。
电话在响了四声后终于被接起,却是电话录音机的声音,兰龄毅然地挂上电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咬着指甲,心下惴惴不安起来。担忧他会发生什么事,和气恼他的无消无息,已经化为两种恐惧的情绪,徕探地戳痛着她的心脏。
她忍不住又拨了他办公室的电话,这次响了三声就被接起。
兰龄松了口气,急忙开口道:「呃,你好,我找任豫。」
「任先生和莱尔顿小姐出去了。小姐,请问妳是哪位?有什么事吗?还是妳要等明天任先生上班后再打来。」
莱尔顿小姐是谁?
「他们已经下班了?」她一愣,「那么你是……」
「我是晚上值班的人员。小姐,或者妳要留下妳的名字,我请任先生明天跟妳联络。」他友善的说。
「不用了。呃,请问莱尔顿小姐的名宇是不是莎拉?」她忍不住迟疑地问。
「是的,妳也要找莱尔顿小姐吗?」
兰龄心一凉,她颤抖着手指,紧紧握着话筒,「不,不是,谢谢你。」
她再也无力抓着电话,只得任凭它跌落地毯。纷杂痛苦的情绪正如万马奔腾般地踩过她的心。
兰龄拒绝去想象情况为何,但是被背叛的心碎感却乘机浮上心头。
他怎能这样对她?
在深情谴绻过后,她以为他会想要听到她的声音,会想要知道她好不好……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和莎拉出去了。
虽然他自认和莎拉关系单纯,但是这样无心的举动依旧伤害了她,尤其在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他的时候。
兰龄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的身体,痛苦地缩成一团。
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无助像是一片厚重的乌云,沉沉地压上了她的心。
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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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豫在咖啡馆裹安抚了莎拉一整晚,等他回到住处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浑身充满疲惫,尤其前一晚未睡的倦意现在正严重地侵袭向他。
他需要睡眠,但是他更渴望听到兰龄的声音。
在伸手探向电话时,他不禁有一丝迟疑。现在是凌晨三点,伯母正在睡美容觉,而兰龄可能也已睡去,他不能够因个人的私心欲望就扰人清梦。
算了,明天再打电话给她吧。
他也不希望自己疲倦的声音落人她耳里,免得她又担心了。
任豫缩回了手,决定还是先去冲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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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兰龄脸色苍白地走进急诊室。
如敏正好拿了份资料交给护士,见状不禁低呼一声「妳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她勉强一笑,「一没事。」
「还说没事,妳看起来简直比急诊病患还像急诊病患。
「 哈哈,很幽默的说法。」兰龄有气无力的回了她一句。
「妳和任豫吵架了?」 如敏敏感地问。
「没有。」 独自一个人怎么吵得起来?
兰龄走向另一名急诊医生,和他进行交班,而如敏一直在她身边担心地看着她。
「兰龄,妳到底怎么了?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兰龄转过头来,低声叹了一口气,「我们的确是,可是我现在想要独自一个人冷静,想清楚我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妳该不会想要把某个人踢出妳的生命吧?」 她瞪着兰龄,猜测道。
「 妳能不能不要这么敏锐?」
「这么说是真的啰?」 如敏语气着急地说:「为什么?我看得出来任豫真的根喜欢妳,他眼神里的真心是无可否认的,为什么妳要离开他?」
「不是我选择的。」 兰龄捂住了脸庞,语带倦意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 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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