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她摆明不愿意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以后再有别的男人喝醉把我压在他重死人的身体下时,我会参考你的建议的。”
不知怎的,她这话莫名惹毛了他。
翟恩瞪着她清秀,看似不起眼,却雪白得像牛奶般的肌肤和小巧的鼻尖,丰满诱人如玫瑰花瓣的嘴唇,昨夜火热场景再度浮现眼前,她身上清新的熏衣草药皂味、柔软身躯交缠着他强烈的坚硬和欲望……想到这里,怒气莫名消散,他突然觉得全身血液迅速往下半身冲去──
不对,此时此刻沸腾兴奋的生理状态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最想要的是牢牢控制住灾害范围,并且火速解决问题、根除祸源,恢复他昨夜以前那洒脱自在不羁的人生。
他玩乐是有原则的,他从来不碰处女。
翟恩混乱的思绪闪过一丝印象,心下一凉。
他昨晚居然忘了做防护措施!
他彷佛看见眼前亮起了两个大大的警示红灯──责任。
婴儿响亮的哭声在他耳际响起……翟恩脸色开始发绿。
“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呼吸困难。”吴春光好心地问,“里头空气很混浊,也许你需要出去吸两口新鲜空气再回来喝你的酒?”
“好。”翟恩喃喃应了声,脚步略显踉跄地向后转,往门口方向迈了两步,突然记起一事,回头恶狠狠地撂下狠话,“你!不准离开,我们还没谈完。”
“我哪里都不会去。”她嘴角扬起状似无辜的笑容,提醒他,“我还在上班,记得吗?”
“我出去透一口气,马上回来。”
“慢走,不送。”吴春光脸上的笑容直到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瞬间敛起。
她迅速地将台面清理干净,对另外一名酒保吩咐道:“阿志,晚点老板来的时候跟他说我辞职了,这个月的薪水不用给我了,拜!”
“什、什么?!”阿志一时呆住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依依不舍的遗憾微笑,“山高水长,江湖再见。”
“可、可是……”
没有可是了,吴春光将胸前名牌摘下给他,拿出吧台底下的包包潇洒地甩上肩后,挤过众多狂欢忘情的男男女女,往后门大步走去。
候鸟再度迁移的时刻到了。
※※※
有什么难的呢?
关掉手机,退掉租处,背起一向坚固耐用的迷彩大包包,里头放着存折、证件、一本被翻阅了无数次的书,几套白色棉质内衣裤和数件当季衣服──她一向只买市场的便宜货,穿坏了就丢,从不留恋──她随时可以跳上任何一班驶往任何陌生目的地的客运巴士。
回到租屋处,吴春光打开灯,环顾这三天来陆续丢弃了大半生活杂物的套房,最后目光落在放在向阳窗口的那株小盆栽上。
这是三个月前收到的一份小礼物,那个送她这只小盆栽的女孩有一头乌黑美丽的长发,和一双温柔哀伤的眼神。
“听说它是一种珍贵稀有的紫色水仙花,当花开的时候,绽放的香气能够给守护它的人带来幸福。”女孩黯然一笑,“送给你好吗?”
“你不留着?”吴春光盯着那只雪白小瓷盆里,冒出来那团尖尖白色的……蒜头?!
“不了,”女孩摇摇头,笑容有一丝寂寥。“我等不到它花开了。”
“那个……”吴春光心一紧,放柔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你身体没事吧?”
“我很好,谢谢你。”女孩凝视着她,“也谢谢你那天晚上请我喝咖啡。”
“别客气。”吴春光心虚地不敢承认自己在那杯热咖啡里加了点威士忌,做成暖胃祛寒的爱尔兰咖啡。
在大雨倾盆的那一个夜晚,这女孩却淋得浑身湿透……
后来,伤心的女孩走了。
留给她这盆怎么浇水、怎么看都是颗蒜头的水仙花。
“三个月都过去了,”她忍不住恫喝起那盆疑似蒜头的水仙花,“我再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要不要开花,不开的话,别以为我不会狠心把你留在这里给老鼠啃!”
水仙花依然无动于衷。
她居然在跟盆栽说话?
吴春光翻翻白眼,只觉得自己脑袋从昨夜后就变蠢了。
“反正不过就是颗蒜头,搞不好你原来的主人就是被某个不肖商人骗钱了。”她自言自语,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继续将为数不多的细软塞进大背包里。“什么幸福的水仙花……”
这年头已经没有童话,只有残酷与写实的×周刊。
晚上,月亮不见了,但星星很亮,她踩下一阶又一阶的楼梯,直到一楼房东太太家门口的信箱,正要把钥匙塞进去的时候──
不了,我等不到它花开了。
靴跟踩地的声音突然停止,吴春光犹豫地回头望向三楼那一处漆黑的窗台。
“见鬼的温情主义。”她嘀咕了一声,最后还是不争气地转身再爬回三楼。
七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背着沉重的行囊,臂弯夹着那盆麻烦的水仙花下楼,抬起右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汗水,这次她毫不迟疑地把钥匙塞到房东太太家的信箱里。
甫转身,吴春光便撞上一堵坚硬结实的肌肉墙!
“嘿!”她气愤的抬头,所有的愤慨在刹那间消失无踪,“呃……”
“做了什么亏心事要半夜潜逃?”翟恩冷冷问道。
“我……出来倒垃圾不行吗?”她目光闪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