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上全部发誓,绝对不会再向任何人示弱了,可还是一路哭着回家,在楼梯间边嚎边爬,也不算输,毕竟没人看见,我真的改不了这个已到晚期的矫情病,也许哪天要杀人也是边哭边捅刀子,直哭到成为一个双目失明的传说杀手。
进了门没看见南冰,也好,一看见她的脸,别说长城了,一百个孟姜女,我都能哭到她跳楼,况且我也不想让她知道,当初是我瞒着她和赵碧琪签的出版合同,虽然她一定会替我出头,但是我这一失足也够她骂我半辈子了。
洗了把脸,喝了一整瓶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花了十分钟冷静下来,我拨打赵碧琪的电话,并打开了录音功能,这件事情我要尽快解决,必须解决,我要一个结果,我不想永远都跨不过去这道坎。
“喂?”赵碧琪一接听就主动抢话,“艾老师,你不要再问了,有消息我会主动告诉你的。”态度还是那样叫人窝火的敷衍,而现在听来,我也终于明白,赵碧琪的语气里为何总是透着一丝丝拿我当傻×应付的自作聪明。
我控制着自己杀意漫延的笑意道:“赵碧琪,我买到《云踪瑰迹》了。”
对面的呼吸声一刹那消失,再发出声音时明显变得精神而刻薄,“那不是挺好吗?终于出来了。”
想杀了她——“为什么作者署名是你?”
“没有问题啊。”赵碧琪笑了,“你可以看看合同。”
“哦?你解释看看。”——想毁掉这个贱人的生活。
“是你签过字确认的。”她按耐不住阴森森地诡笑起来,“你告我啊!你去告我啊!你有本事上法院去告我啊!”
魔音灌脑,我按掉了电话,只要再多听一秒钟,我就要变成凶杀案的被告方。
翻出合同来,不用再看也清楚记得自己读过的每一条条款,甲方是赵碧琪,乙方是我,题头是“版权转让合同”,我曾就其中的“版权转让予赵碧琪”一条问过她,当时被以出版人自居的她一本正经地糊弄过去了,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是一颗被剁碎了还以为猪不吃素的傻×大白菜。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定要有结果,我想要哪怕肮脏也必须鲜血淋漓的结果。
我把合同和书收起来,立刻出门去找丁兆冬,在去的路上,我还精挑细选地买好了做饭的材料,像是个提着一篮鸡蛋就要求高手替我报杀父之仇的村姑,要下跪磕头求他出手也可以,我不介意为了尊严出卖尊严,反正在丁兆冬面前,我就是一无所有的无赖。
5
丁兆冬一拉开门看到我,脸上立即露出了了然于胸的表情,面对我的主动索吻时如同一个面对供奉的皇帝,高傲而慵懒地接受,我拼了老命地献殷勤才终于调动了他的情绪,被他一把抱起来走向沙发。
这是我第一次“吹枕边风”,也不知道把握的时机对不对,没想到一提出来,他就不假思索地接受了。
亲热过后,他就那么敞着衬衫坐在沙发里翻看我的合同,像个光芒万丈的青天大老爷,裸露的大胸肌充满了正气的荷尔蒙。
“交给我处理。”他把合同放到一边,挑起我的下巴故作邪恶地一笑,“你想要什么结果?”
“伟大的神灯啊。”我双手合十,虔诚地看着他祈祷,“我希望这个婊子得到最坏的结果。”
他刮了一下我的下巴说:“你变坏了。”然后翻了翻《云踪瑰迹》,“原始稿件都还在吗?”
“在的在的!”我小鸡啄米般点头。
“那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他合上书,举起书来拍了拍我的头,“画得挺好,一开始就交给我来出,你也不用向我卖身求荣了。”
“我就是不想靠你——”
他打断我:“那你现在也可以不靠我。”
我立即搓着手赔笑:“大爷……”
“爷要吃肉。”
“有有有。”我站起来奔向厨房。
丁兆冬拉住我的手腕,站起来说:“今晚出去吃,想和你走走。”
7
电梯一路高升时,我就知道丁兆冬指的“出去吃”不会仅仅是一碗炸酱面,但是我也没想到一顿突发奇想的“下馆子”需要这么大的排场——旋转餐厅——如果换个人带我来,就得做好被求婚的心理准备了,还好他是丁大爷,下回直接带我飞巴黎喂鸽子也不奇怪。
穿过透明的门廊,典雅贵气的装潢并没有让我胆怯,因为今天为了讨好丁兆冬,从头到脚穿了一身他送的名牌,价码绝对足够与当前的环境抗衡,经过镜面时,里面倒映出来的美人像更是叫我自信爆棚,不过昂首挺胸没两步,我的气场就垮了,因为正前方站着的江子芸正虎视眈眈地瞪着我,她背在身后的双手似乎马上要亮出两把四十米的长刀把我切了。
丁兆冬面露疑惑,因为他只是交代她为我们预定餐桌,一个电话就搞定的事儿并不需要到场。
当我与她擦身而过时,她才道出了面露杀气的缘由:“艾希,你跟禾仁康是怎么回事儿?”不等我反应,江子芸持续开火,“康儿说你是他女朋友,他求我劝你和丁总分手,你挺有手腕啊,装得一脸好傻好天真,脚踏两条船也玩得这么溜。”
丁兆冬回过身,把我拦在身后对她道:“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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